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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2-13 20:55:42

精选章节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了九重宫墙,檐角铜铃在朔风中发出刺耳嗡鸣。

阮星竹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了素白中衣。她颤抖的指尖抚上微微隆动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让她既甜蜜又惶恐的羁绊。

"星竹?"鎏金烛台映出皇后略显憔悴的面容,金丝护甲轻轻搭在她手背,"可是又魇着了?"

阮星竹喉间泛起血腥气,前世的记忆如毒蛇般缠绕心尖。

她分明记得产房里猩红的帷幔如何被血浸透,记得慕心瑶簪着凤穿牡丹步摇俯身低笑:"姐姐可知将军为何不来看你?他说这孽种...本不该来这世间。"

"娘娘..."她反握住皇后冰凉的手,指甲不觉已深深掐进掌心,"臣妾方才梦见..."

轰隆!

西边天际陡然炸开赤红火光,金吾卫示警的铜锣声撕裂夜幕。

阮星竹赤足奔至窗前,望见朱雀门方向腾起的浓烟中,隐约有玄铁弯刀折射着寒光。

"是北狄狼骑。"她听见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声音,"走水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在这里。"

啪嗒——

皇后手中佛珠应声而断,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

外间已传来宫娥此起彼伏的尖叫,混杂着皮靴踏碎琉璃瓦的脆响。

"星竹你带人从密道..."

"来不及了。"阮星竹扯过屏风上的织金斗篷披在皇后肩头,"请娘娘恕臣妾僭越。"

啪、啪、啪,她转身击掌三声,十二名暗卫自梁上翩然落地。父亲临终前留给她的最后底牌悄然登场。

"甲组开道,乙组断后,丙组护送各宫主位往太液池画舫。"

她抽出暗卫呈上的鱼肠剑,寒光映出眼角朱砂痣艳如泣血,"记住,遇到阻拦者——"

"杀无赦。"暗卫齐声应诺。

暗卫手中弯刀划出银色弧线,劈开扑面而来的箭雨。阮星竹将皇后护在身侧,耳畔尽是金铁相撞的刺响。

转过回廊,她突然按住皇后肩头。

前方白玉栏杆映出后方重重人影,玄色甲胄上蟠龙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陆将军来得正好。"阮星竹显露身形时已换上惶恐神色,"北狄人破了玄武门..."

"放肆!"慕心瑶从陆枭身后转出,石榴裙摆扫过台阶前的血泊,"分明是你私通外敌制造混乱!"

她指尖银铃轻晃,暗处顿时传来机括转动声。

阮星竹瞳孔骤缩。前世就是这串摄魂铃,操控着藏在梁上的连弩手,伤了皇后。

电光石火间,她扯落腰间双鱼佩掷向廊柱,玉碎声与弩箭破空声同时炸响。

"保护娘娘!"

暗卫旋身结成盾阵护卫,却仍有流矢穿透人墙而来。

阮星竹只觉肩头剧痛,一个温热身躯撞入怀里。

低头看见皇后胸前的孔雀补子正被血色晕染,那支淬毒弩箭的翎羽插在上面簌簌颤动。

"星竹...去太庙..."皇后染血的掌心按住她腕间玉镯,机关弹开露出里面的半枚虎符,"找...裴..."

话音未落,陆枭的剑锋已抵住阮星竹咽喉。

他眼中翻涌着阮星竹从未见过的暗潮,剑柄云纹映出慕心瑶恶毒的笑脸。

“你,怎敢……”阮星竹的话还没说完,冰冷的靴底撞上她腹部。

阮星竹跌倒在地,仍倔强的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滔天的恨意。我的儿,娘这次又没护住你。

她的双眼分明看见陆枭腰间系着新换的蹀躞带,金扣上錾着北狄狼头图腾。

太液池的薄冰承不住纷沓脚步,碎裂声惊起了苇丛中栖息的夜枭。

阮星竹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跌跪在画舫甲板,腕间虎符沾着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夫人节哀。"暗卫首领伸手按住她欲触碰皇后唇边的指尖,"鹤顶红见血封喉。"

啪——

画舫深处传来瓷器碎裂声,阮星竹循声撞开雕花门,正见李昭仪将金簪刺入咽喉。

满地散落的密函盖着各府私印,最上方那封赫然写着"北狄左贤王亲启"。

"他们来得太快了。"小翠颤抖着捧来铜盆,火光吞没信笺的瞬间,阮星竹瞥见父亲生前最爱用的松烟墨痕。

当灰烬中浮出半枚残缺的"裴"字印鉴时,暗卫突然吹熄烛火。

舱外传来破水声,十余盏莲花灯顺流而至。每盏灯芯都立着只青铜鹤,鹤喙大张似在无声悲鸣。

这是裴家军传递死讯的离魂灯,当年北疆血战,这样的灯顺着黑水河飘了三天三夜。

"开舱!本宫要查验逆党!"慕心瑶的声音混在夜风中,画舫突然剧烈倾斜。

阮星竹抓住窗柩,看见水下鬼魅般的黑影。都是缚着石块的宫婢尸体,腕间都系着褪色的五色缕。

诏狱最深处的寒潭泛起涟漪,阮星竹数着第九次月升,终于等到石壁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蟋蟀大小的玉雕朱雀从缝隙滚落,鹤羽暗纹中藏着父亲的字迹:"裴氏余孽已至"。

"用膳了。"狱卒掷来的木碗底黏着枚蜡丸,剥开是半片带血的盔甲鳞。阮星竹突然轻笑出声,惊得隔壁囚徒嘶声哭喊。

她终于明白皇后临终所指的"裴",竟是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镇北侯。

铁链哗响中,慕心瑶踩着满地月光而来,鬓间新换的蕾丝金凤口衔夜明珠,映得她眉心血痣愈发妖冶。

"姐姐可知这是何物?"她晃动着琉璃瓶,其中浮动的双生蛊虫正发出莹蓝幽光。

阮星竹后颈骤然刺痛,那日陆枭剑柄云纹间弹出的银针记忆突然苏醒。

她看着蛊虫没入自己腕脉,却伸手拽断慕心瑶腰间禁步:"妹妹可知这玛瑙璎珞里,藏着陆郎多少封给北狄阏氏的情笺?"

地牢突然剧烈震动,北面传来攻城锤撞击宫门的闷响。

慕心瑶脸色剧变,她不会听错这是裴家军的玄铁雷火锤。曾经的黑水河一役,此锤破开北狄王庭三十道城门。

摘星楼檐角的青铜风铎齐齐转向北方,阮星竹拖着镣铐爬上残破的城墙。

远处狼烟中渐次亮起的赤甲洪流,与记忆中父亲描摹的裴家军阵分毫不差。

她解开染血的襦裙,内衬上金线绣制的北疆舆图正在朝阳下流淌光华。

"你以为裴述真是来勤王?"陆枭的剑锋挑断她束发丝带,对上她眉间花钿时猛然顿住。这抹丹蔻竟与裴述铠甲上的族徽如出一辙。

慕心瑶的尖笑划破长空:"好个忠烈之后的阮御史,竟不知自己生辰八字写在裴氏祠堂!"

她挥动令旗,城楼下顿时竖起百余架三弓床弩,每支箭簇都绑着阮星竹熟悉的火雷弹。

第一支火箭射中裴述战马,阮星竹读懂了父亲临终那滴泪的含义。

她迎着呼啸箭雨张开双臂,腕间蛊虫突然发出刺目蓝光。

在陆枭的惊呼声中,整座城墙开始震颤,地底传来机关齿轮转动的轰鸣。嫡系血脉终于唤醒了阮家代代守护的龙脉机括。

"将军可知?"阮星竹在坠落的瞬间抓住陆枭玉带钩,"你亲手杀死的,是这皇城最后一道锁龙闸。"

地底传来的轰鸣震碎了飞檐上的脊兽,阮星竹在坠落中看见陆枭骤然收缩的瞳孔。

龙脉苏醒的瞬间,整座皇城的时间都陷入粘稠的琥珀。漫天箭矢诡异地悬停在空中,火雷弹爆裂的火光凝成液态金珠。

"你姓裴..."陆枭反手扣住她命门,指腹触到那枚火焰形胎记时徒然战栗。

十年前镇北侯府冲天火光中,他亲手斩落的婴孩襁褓里,也曾飘出过带着同样印记的血绫。

地宫穹顶轰然塌陷,十二条鎏金锁链破土而出。

阮星竹被气浪掀翻在盘龙柱下,看着陆枭发冠崩裂。看着他束发的玄铁簪化作游蛇,衔着半块兵符没入暗河。

这便是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卷《鲁班秘录》记载的:以血养兵,化铁为灵。

"星竹!"裴述的吼声自裂缝传来,他战甲缝隙渗出黑雾,用出裴家男儿代代相承的离魂蛊,"抓住链尾!"

阮星竹指尖触到冰冷铁索,整条右臂便浮现幽蓝脉络。

慕心瑶种下的蛊虫感应到龙脉之气,在她血脉中疯狂滋长。

地宫壁画上的飞天突然睁开双目,手中琵琶弦全部崩断,每一根都化作带火的箭矢射向裴述。

护城河倒灌进地宫,阮星竹在浮沉中抓住了半幅残卷。

褪色的《山河社稷图》触到她腕间血,显露出暗金色的北疆布防。

父亲生前总对着这幅画出神,他说这里的每道墨痕都是裴家儿郎的埋骨处。

"你以为裴述是救世主?"慕心瑶踩着浮尸逼近,手中罗盘指针直指阮星竹心口,"他不过是想用你的凤凰命格,重启当年未完成的..."

碰——

水中突然窜出铁鳞蟒,绞碎慕心瑶未尽之语。

裴述的玄铁面具在浊浪中裂开,露出与陆枭七分相似的面容。

阮星竹如坠冰窟,脑海里浮现皇后临终时那个悲悯的眼神。这二十年前双生子祭天的秘闻,藏着的事情如此的肮脏。

"小心!"陆枭的剑锋擦着她耳际飞过,斩落裴述半边肩甲。

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诡谲图腾,地宫四壁应声浮现三百六十五颗陨星图。这是钦天监失传的困龙阵,阵眼正在阮星竹跳动的胸腔。

摘星楼顶的日晷突然逆向转动,阮星竹看着掌心随月光消退的蛊纹,突然轻笑出声。

她扯断颈间红绳,父亲死前塞给她的长命锁坠入阵眼。锁芯里沉睡的陨铁碎屑,正是当年击溃北狄天狼骑的星髓。

地动山摇间,裴述与陆枭同时捂住心口。

他们胸前浮现的狼头刺青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被封印的北斗七星。

阮星竹在飓风中展开《山河社稷图》,看着墨迹化作真实的山川河流。真正的龙脉从来不在皇城,而在裴家世代守护的北疆冻土。

"慕心瑶,你可识得此物?"她将染血的长命锁抛向半空,陨铁与星图碰撞出刺目白光。

慕心瑶鬓间金凤振翅欲飞,衔着的夜明珠里映出本该死于十年前的北狄大祭司的苍老身影。

血色霜花爬上太庙窗棂,阮星竹正将星髓嵌入北斗第七星的位置。

青铜剑匣突然震颤,匣内那柄断成三截的镇国剑开始渗出殷红血珠,亦如二十年前双生子祭天那夜,钦天监案卷记载的这般赤雪压檐。

"原来如此。"她抚过剑身铭文,指尖沾了血在香案画出北斗阵图。

第七颗星被点亮,殿内三百盏长明灯齐齐爆响,火光中浮现出两具金丝楠木棺椁。

较小的那具棺盖上,赫然钉着刻有陆枭生辰八字的桃木钉。

裴述的玄铁剑突然发出悲鸣,剑穗上缀着的狼牙坠入阵眼。

棺椁应声开启,太庙地砖层层翻转,露出底下冰封的甬道。

阮星竹呵出的白雾凝成父亲的模样,虚影指向冰层深处:"裴家真正的祠堂...在下面..."

"小心!"陆枭的披风卷灭身后冷箭,他掌心狼头刺青开始灼烧皮肉。

阮星竹看着他被腐蚀的腕骨,突然想起那日地宫里融化的刺青。哈哈,这北狄秘术,本就是裴氏先祖用来禁锢双生子的诅咒。

冰阶在足下寸寸崩裂,阮星竹攥着陆枭滴血的手腕,在坠落中看见冰壁里封存的真相。

无数个与她和裴述面容相似的冰雕,呈放射状跪拜着中央的青铜鼎。鼎内悬浮的陨铁核心,正与她怀中星髓共鸣。

"裴家第一百零三代守星人。"冰雕突然开口,是父亲的声音,"双生子取天狼星精魄镇于血脉,星髓现世则诅咒反噬。"

慕心瑶的笑声从鼎内传来,她破碎的躯体正在星髓照耀下重组:"好妹妹,你可知道每块星髓都要裴氏血脉献祭?"

她指尖伸出冰锥刺入陆枭心口,"就像你那蠢父亲,自愿跳进铸剑炉..."

裴述的剑锋突然调转,贯穿阮星竹肩胛将她钉在冰壁上。

他扯下面具,右脸赫然是陆枭的面容:"当年被祭天的本该是你。"左脸却在星髓照耀下浮现鳞片,"而我才是承接天狼星力的容器。"

阮星竹的血滴在冰面,绽开朵朵红莲。

她看着莲心浮出的凤凰虚影,这便是及笄那年总梦见烈火焚身的真相。

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卷《天命录》,缺页处画的正是浴火重生的神鸟衔星图。

"裴述!"她挣断穿透肩胛的剑锋,任鲜血泼洒在青铜鼎上,"你可知凤凰血能融星髓?"

陨铁核心突然爆出刺目光芒,慕心瑶重组到一半的身躯开始崩塌。

陆枭趁机斩断裴述右臂,那截断肢落地竟化作星沙。所谓双生子,不过是长命锁分裂的阴阳两面。

"星竹接剑!"皇后虚影自火光中显现,抛来一柄刻满星纹的玉尺。

这是太庙祭祀用的量天尺,此刻引动九天惊雷,化作一条雷龙,劈开冰穹。

阮星竹在电光中看见自己倒影。眉心浮现出凤翎纹,正与《山河社稷图》中的龙脉走向完全重合。

钦天监的紫铜浑天仪抽风般的逆向旋转,监正掌心的占星盘裂成两半。

他惊恐地望着二十八宿方位全部错乱,摇光星竟与太微垣重叠。这分明是《天官书》记载的"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阮星竹手中的量天尺骤然重若千钧,尺身浮现的星图正与浑天仪裂痕完全吻合。

她耳畔响起幼时父亲讲授星象的低语:"摇光为破军,主杀伐..."

陆枭跑过来,一把抓住她,拽着滚向祭坛边缘。

方才站立处的地砖全部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正是《鲁班秘录》最后一页描绘的"地火焚星阵"。

裴述残破的身躯在火浪中悬浮,三百道铁链自虚空穿出将他钉成十字。

慕心瑶的魂魄依附在他心口,指尖延伸出的血丝正操纵着招魂幡:"好哥哥,该把星髓还给..."

嘟嘟嘟——

北狄巫祝的骨笛声自云层传来。

阮星竹怀中的星髓竟然挣脱束缚,在穹顶投射出巨大的北斗虚影。

她看见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天枢星位,手中捧着阮氏宗祠的阴阳界碑。

界碑落地的瞬间,阮星竹腕间浮现祖父留下的墨玉镯。

这是开国时太祖赐予阮家的"镇魂珏",此刻却与碑文产生诡异共鸣。碑上"永镇山河"四字开始渗血,每个笔画都化作锁链缠上陆枭脖颈。

"哈哈哈……"裴述在铁链绞杀中嘶声大笑,"阮家根本不是文臣世家..."

他残缺的右手指向界碑背面。那里赫然刻着裴氏图腾,却被阮氏家纹覆盖。

地火突然分成黑白两色,慕心瑶的魂魄在阴阳交界处扭曲尖叫。

阮星竹看着自己左手结霜右手燃火,想起及笄礼那日同时佩戴冰玉佩与火精镯。祖父说的"平衡之道",竟是字面意思。

"星竹,快!"陆枭斩断被碑文侵蚀的左臂,扔向阮星竹。

断肢在空中化作青铜钥匙。这是开启阮氏祖坟的七星钥,它被插入界碑的瞬间,整座皇陵开始上升。

阮星竹在震荡中看见地宫深处,三百具冰棺呈北斗排列,每具棺内都躺着与她面容相同的女子。

第一具冰棺开启时,镜湖的水倒灌进皇陵。

阮星竹看着水中倒影变成慕心瑶的模样,突然记起五岁那年失足落水的事情,是父亲将她推入水中洗去额间凤翎纹。

"你本就是我准备的容器。"慕心瑶的声音从三百具冰棺同时传出,"

从阮家第一百代开始..."她破碎的魂魄在镜面穿梭,每面铜镜都映出不同时空的阮星竹。

有襁褓中被调换的婴儿,有及笄时被灌下离魂汤的少女,还有此刻浑身浴血的自己。

陆枭突然抱住阮星竹跃入镜湖,湖水在他们触碰的瞬间凝结成琉璃。

裴述的断剑刺穿冰面,剑身上浮现的铭文正是阮氏祠堂暗室的谒语:"破军现世,荧惑逆行,双星交汇..."

"抓住!"皇后虚影自长命锁中抛出她当年封后大典的金缕玉衣。

阮星竹披上瞬间,所有冰棺应声炸裂,三百道魂魄汇成光河注入量天尺。

她终于看清《山河社稷图》缺失的最后部分。北疆冻土下埋着的,正是初代阮氏用星髓打造的弑神弩。

弑神弩破土而出,北疆永冻层裂开三千尺深壑。

阮星竹看着玄铁弩身浮现的凤凰暗纹,祖坟化作需要凤凰血启动的灭世兵器,弩机凹槽与她的脊骨弧度分毫不差。

"现在你懂了?"慕心瑶的残魂在弩箭尖端聚形,"阮氏先祖为何要抹去族谱前九十九代..."

她指尖轻点,冰棺碎片在空中拼凑出骇人真相:每代阮氏嫡女都在及笄日被钉上弑神弩,用骨血喂养星髓三百年。

陆枭夺过弩机,断臂处喷出的血雾竟在冰原凝成血色星图:"当年我奉命屠裴氏满门,却在祠堂暗阁看见真相。"

他扯开衣襟,心口疤痕组成凤凰衔星纹,"你我皆是轮回中的祭品。"

裴述的残躯暴起,星髓在他胸腔爆出万丈金光。

阮星竹在强光中看见两个婴孩被绑上星轨仪,钦天监正颤抖的手握着剖星刀。他们要活剜星魂填补龙脉裂隙。

"够...了..."皇后虚影自金光中化实,九翚凤冠下流出两行血泪。

她握住阮星竹搭在弩机的手,引向自己咽喉:"本宫这条命,原是欠你们阮家的。"

弑神弩尖啸着贯穿云层,二十四州郡的晨钟同时自鸣。

箭尾燃烧的长命锁照亮整片大陆,应了《山河社稷图》边缘那句偈语:"焚我残躯,照彻山河。"

慕心瑶的惨叫随箭矢远去,北狄巫祝的招魂幡在九天罡风中碎成齑粉。

裴述的魂魄化作星雨洒落冻土,陆枭用最后气力将七星钥刺入心口。冰层下浮起三百座无名碑,每块碑文都开始流淌凤凰金纹。

"值得吗?"皇后的金缕玉衣在晨曦中消散,"用永世轮回换苍生百年安宁。"

阮星竹跪坐在冰原,看着掌心浮现的第十道轮回印:"娘娘可知...十世之后..."

呼啸的北风吞没未尽之语,史书记载:永和三年冬,荧惑隐没,凤鸣九霄,北疆突现千里桃林。唯太庙残碑留有模糊刻痕,似女子倚弩望月,衣袂处隐约可见星斗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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