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礼用最后力气把我塞进预制板缝隙。他的唇擦过我泪湿的脸颊,
比想象中柔软:"去找老槐树下的..."坍塌的混凝土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攥着染血的日记本,在最后一块楼板砸下前,
看见他无名指上闪过银光——那是父亲实验室保险柜的钥匙,
此刻正穿着我前世编的同心结红绳。江砚礼的身体在雨中冷得像块大理石,
那枚拴着红绳的钥匙硌疼了我的掌心。王美兰的铲车正在碾碎最后一根承重柱,
钢筋断裂的脆响让我想起前世流产时,张明浩捏碎玻璃药瓶的声音。"撑住!
"我撕开他浸血的衬衫,就着雨水擦拭他胸口的蓝斑。
那些放射状纹路竟与父亲日记里的污染样本图完全重合。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东南角...老槐树..."坍塌的楼板在头顶摇摇欲坠,
我咬住他的领带拖向安全区。血腥味混着他身上苦艾香涌进口腔,
这味道莫名熟悉——前世昏迷时,有个陌生人给我输过血,那人袖口也沾着这种苦艾气息。
"往这儿!" 沙哑的吼声穿透雨幕。穿工装裤的女人挥舞着荧光棒,
身后是正在作业的工程钻机。我认出她是父亲实验室的助手周姨,
她女儿去年在张明浩工地失踪。钻头突然打穿地面,喷涌的泥浆里卷出个密封箱。
周姨踹开变形的箱盖,举着泛黄的工程图纸嘶喊:"这是陈工备份的原始数据!
王美兰篡改的建材清单全在..."铲车撞碎最后一道防护网,
王美兰的脸在闪电中扭曲如恶鬼:"都去死吧!"钢铲径直砸向密封箱,江砚礼却突然暴起,
用身体撞偏操作杆。钢铲擦着我耳际划过,削断一截槐树枝。混着槐花的雨水灌进眼睛时,
记忆突然闪回——七岁那年偷喝父亲的中药,是翻窗进来的少年用苦艾叶给我催吐。
他手腕系着的红绳,正是我编给隔壁病房男孩的同心结。
"是你..."我颤抖着摸向江砚礼的后颈,那里有条陈年疤痕。
当年白血病小男孩总戴着口罩,却会在我打针时捂住我的眼睛。轰隆!塔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