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冷风擦过后颈,盒底压着的黄纸符簌簌抖动,
露出半行褪色的朱砂小楷:癸未年七月初七......二楼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拖着绣鞋在木地板上打转。二叔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他脖子上那道陈年伤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我想起奶奶说过,
那是他七岁那年跌进祠堂前的荷花池落下的,当时池面上漂满了腐烂的并蒂莲。
午夜我被布料撕裂声惊醒时,月光正照在梳妆台的铜镜上。镜面蒙着层水雾,
有谁用指尖在上面画了朵并蒂莲。顺着滴水的痕迹望去,
走廊尽头那扇封了五十年的雕花木门,此刻正缓缓渗出血色的液体。
"那是你祖姑奶奶的绣房。"二婶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她发间的银簪闪过寒光,
"民国二十八年,她穿着自己绣的嫁衣投了井。第二天井台上开满血色的彼岸花,
每片花瓣上都绣着金线。"我摸到门把手上的铜锁已经锈蚀,推开门的瞬间,
腐朽的丝绸气息扑面而来。老式绣架上的红盖头才完成一半,
金线绣的龙凤在烛光下扭动着身躯。突然有冰凉的触感缠上脚踝,
低头看见一段褪色的红绸正顺着小腿往上爬,布料上密密麻麻绣着生辰八字。
阁楼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我举着蜡烛往上照时,终于看见了那件传说中的嫁衣。
殷红的缎子像剥下来的人皮,金线刺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中舒展花瓣,
领口处沾着几根花白的头发。嫁衣突然无风自动,袖口甩出一本泛黄的日记,
最新一页的墨迹还未干透:"他们逼我嫁给死人,却不知那口棺材根本就是为我准备的。
子时三刻,我会穿着这件浸过尸油的嫁衣,
把苏家每一寸砖瓦都绣进地狱......"脚步声在楼梯口戛然而止。
我转身时看见二叔举着斧头站在阴影里,他脖子上的青斑已经蔓延到下巴:"阿璃,
你不该打开这个盒子。"斧刃劈下来的瞬间,嫁衣突然腾空而起,
宽大的衣袖缠住二叔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吊上房梁。铜镜里映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戴着凤冠的脸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