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硝石比例提到七成半。"赵临川用竹片挑起一撮火药,黑灰色的粉末从指缝漏下,
在穿过窗棂的月光里泛起蓝莹莹的碎光。"使不得!"老铁匠手中的铁锤重重砸在砧板上,
火星溅上他补丁摞补丁的粗麻裤脚。《武经总要》残卷从柜顶震落,哗啦啦翻到"火攻篇",
泛黄的纸页间赫然留着咸淳三年的朱批:"硝磺炭五三二之数,万不可逾。
"赵临川的指尖抚过铁砧上未完工的震天雷外壳,
铸铁表面的螺旋纹路让他想起军事博物馆里那尊元代铜火铳。突然,
他的手指在雷壳接缝处停顿——那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
纹样竟与后世出土的旋风铁样本如出一辙。"您孙子前日被元兵掳走时,
穿的可是双虎头布鞋?"赵临川突然转身,袖中滑出半截染血的鞋面。
老铁匠踉跄着扶住风箱把手,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炉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土墙上,
像株被雷电劈焦的老槐。年轻将领抓起把铁蒺藜撒进陶罐,
三棱尖刺撞出清脆的叮当声:"按古法配药,炸开的铁壳只能留下碗口大的疤。
"他突然抄起铁钳夹住烧红的雷壳,猛地浸入桐油桶,
"但若用七成半硝石配颗粒火药..."滋啦作响的白烟中,铁壳表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纹,
"这些破片能扎透三寸厚的松木盾。"风箱的喘息声停了。陈师傅颤抖的手摸向腰间皮囊,
掏出的不是火镰,而是半块鎏金牌符——"军器监少丞陈"的字样已被摩挲得模糊不清。
老人沟壑纵横的脸突然泛起潮红,那是四十年前在襄阳城头试爆霹雳炮时,
被硝烟灼伤留下的病根。子时的更梆响到第三声时,城南乱葬岗的鸦群惊飞冲天。
张世杰的亲兵举着火把冲上山坡,
却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僵立当场:五丈外的百年柏树如同长满铁鳞的虬龙,
七百多枚破片深深楔入树干,最深的竟没入三指有余。树冠间飘落的不是树叶,
而是烧焦的麻布碎片,每片都浸透赵临川特制的蟾酥毒液。
"咳咳...劳烦将军奏报枢密院。"满身草屑的赵临川从弹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