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东西,在她眼中却比毒蛇的獠牙更致命。“喏,”他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亲昵,将油纸包从窗口递进来,“快些,莫误了时辰。那矮子多活一刻,
都污了这阳谷县的地气。”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捏死一只蚂蚁,“放心,无色无味,
神仙难查。让他喝了,一了百了。明日,就再没人碍着我们了。”潘金莲的手伸出窗外,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油纸包。前世,她便是这样,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身边病夫的厌弃,
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这一次,那油纸包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猛地一缩。
西门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迟疑,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嗯?金莲?”那一声轻哼,如同毒蛇吐信,
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就在这一刹那,潘金莲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前世临死前西门庆搂着新欢的冷笑,武松那柄滴血的钢刀,
还有此刻西门庆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酷和轻蔑……无数画面碎片般炸开,
又瞬间被一股疯狂而冰冷的恨意强行粘合。她抬起头,
脸上所有挣扎的痕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月光下,她那张原本因恐惧而苍白的脸,
忽然绽放出一个无比娇媚、无比甜腻的笑容,眼波流转,仿佛盛满了盈盈春水。这笑容,
是她前世对着西门庆时最拿手的武器。“大官人……”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浸了蜜糖,
“您待奴家真好,事事都替奴家想着。”西门庆见她笑了,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脸上重新浮起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那是自然,我的心肝儿……”潘金莲微微侧过身,
让屋内的灯光更清晰地勾勒出她姣好的侧影,眼波斜斜地睨着他,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嗔:“不过呀……奴家方才细细琢磨着,
这砒霜……动静终究是大了些。”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您想啊,那砒霜性子多烈?发作起来,呕血抽搐,
脸皮发黑……万一惊动了左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