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点温吞笑意、偶尔会在我惹祸时露出无奈神情的眼睛,
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温度,映着手电光,
反射出无机质般的冷硬光泽。他站在那里,校服穿得一丝不苟,
连领口的扣子都系得严严实实,平静得如同只是路过教室门口。没有惊讶,没有质问,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了然。我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无法控制地往下移,
落在他抬起的右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在篮球场上精准地传球给我,
也曾在我发烧时笨拙地递来温水。此刻,那只手稳稳地握着一支笔。一支钢笔。
笔身是深沉的暗蓝色,打磨得光滑温润,在强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笔帽顶端,
嵌着一小块银色的金属铭牌,铭牌上清晰地刻着一个花体的“S”——那是我的姓氏缩写。
这礼物,是三个月前我生日那天,林晓送给我的。他当时挠着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喏,
沉默(沈默),毕业礼物提前给你了。知道你喜欢写写画画,这支笔…听说挺好写的。
” 我记得自己当时笑着捶了他一拳,说这家伙终于大方了一回。这支笔,我一直贴身带着,
视若珍宝,用它写满了整整三本关于“清道夫”线索的笔记,从未离身。
它此刻怎么会出现在林晓手里?就在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的瞬间,林晓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毫无征兆,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没有蓄力,
没有眼神的变化,那只握着钢笔的右手,带着一种绝对的精准和冷酷的决绝,
朝着我的心口位置,猛地向前一送!噗嗤。一声极其轻微、又异常清晰的闷响。
不是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更像是坚韧的布料被瞬间穿透,
随即是更深层的、血肉被强行分开的钝响。这声音细微,却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恐怖力量,
在死寂的校长室里无限放大。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到极致的剧痛,猛地从心口炸开!
那痛楚是如此剧烈,瞬间碾碎了一切思绪,像一把烧红的钢钎狠狠捅进身体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