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侯府新媳
咸安三年春,京城的玉兰开得格外繁盛。苏明棠坐在八抬大轿中,攥着嫁衣的手指微微发白。红盖头下的世界一片朦胧,却掩不住她心中翻涌的不安。今日,她要嫁入镇国侯府,成为侯府三少夫人。
苏家虽也是官宦人家,但与镇国侯府相比,终究差了许多。这场婚事,是父亲为了家族前程,求来的恩典。苏明棠深知,自己不过是家族利益的筹码。想到临行前母亲偷偷塞给她的玉佩,叮嘱她万事小心,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花轿缓缓停下,喜婆尖细的声音传来:“新妇到——”苏明棠被人搀扶着下轿,踩着预先铺好的红毡,一步一步走向侯府大门。跨过火盆时,热浪扑面而来,仿佛预示着她即将踏入的,是怎样一个炽热又危险的世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后,苏明棠被送入洞房。她独自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热闹的喜宴声,心中满是忐忑。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夫人。”低沉的男声响起,苏明棠微微抬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一双绣着金线云纹的皂靴。来人正是她的夫君,镇国侯府三公子顾延昭。
顾延昭伸手揭开她的红盖头,苏明棠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容英俊不凡,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疏离。“早些休息吧。”他说完,便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并未有亲近之意。
苏明棠心中一紧,却也不敢多言。她默默整理好嫁衣,吹灭烛火,和衣躺在床上。黑暗中,她听着顾延昭平稳的呼吸声,思绪万千。这桩婚姻,究竟会走向何方?
次日清晨,苏明棠早早起身,精心梳妆打扮后,去给侯府长辈请安。侯府规矩森严,主母徐氏端坐在正厅,两侧坐着几位姨娘。苏明棠一一行礼,徐氏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审视。
“既然进了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规矩。”徐氏淡淡地说,“待会儿让管家带你熟悉府中事务,以后可别丢了侯府的脸面。”
“是,儿媳记下了。”苏明棠温顺地回答。
刚出正厅,便遇到了顾延昭的二哥顾延霖和二嫂柳氏。柳氏看着苏明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弟妹这容貌,倒是出众,怪不得三哥一眼就看上了。”
苏明棠心中警铃大作,她听出了柳氏话中的讽刺。还未等她回应,顾延霖便开口道:“好了,别打趣弟妹了,走吧。”
在管家的带领下,苏明棠走遍了侯府的角角落落。她发现,这侯府表面风光,内里却暗潮涌动。各房之间勾心斗角,下人之间也拉帮结派。而她,作为一个外来的新妇,无疑是这漩涡中的异乡人。
夜晚,苏明棠正在房中看书,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她悄悄走到窗边,只见一个丫鬟正被几个婆子拉扯着。“我没有偷东西,你们放开我!”丫鬟哭喊着。
“哼,这玉镯可是二少夫人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你房里?”婆子冷笑道,“分明是你手脚不干净!”
苏明棠心中一动,她想起白天在柳氏那里,确实没见她戴那只玉镯。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她犹豫片刻,决定出去看看。
“住手。”苏明棠走出房门,说道,“发生何事?”
婆子们见是三少夫人,连忙行礼。那丫鬟看到苏明棠,仿佛看到了救星,哭着说:“三少夫人,奴婢冤枉啊!这玉镯不知为何会在我房里,奴婢真的没有偷!”
苏明棠看向婆子:“可有证据证明是她偷的?”
“这……”婆子支吾着,“玉镯在她房里,不是她偷的还能有谁?”
苏明棠沉思片刻,说:“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这样吧,先将她关起来,待明日禀明主母,再做定夺。”
回到房中,苏明棠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她知道,自己这是无意间卷入了一场纷争。在这侯府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她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在这深宅大院中生存下去。
第二章:暗流涌动
第二日清晨,苏明棠早早来到正厅,将昨夜之事禀明徐氏。徐氏眉头微皱,看向柳氏:“二儿媳,你怎么说?”
柳氏轻轻叹了口气:“母亲,那玉镯是妾身的心爱之物,好端端的就不见了,没想到竟在那丫鬟房里找到。这侯府的规矩,若是不严加惩处,以后怕是人人都要效仿。”
苏明棠心中觉得蹊跷,却也不好直接反驳柳氏,只得说道:“母亲,儿媳觉得此事尚有疑点。那丫鬟平日里做事勤恳,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而且,若是她偷了玉镯,为何不藏得隐蔽些,反而如此轻易被人发现?”
徐氏思索片刻,道:“明棠说得有理。这样吧,先将那丫鬟带上来审问。”
丫鬟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夫人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偷玉镯!昨日夜里,奴婢回房时就发现这玉镯在桌上,奴婢还没来得及上报,就被她们抓了起来。”
柳氏冷笑一声:“说得倒好听,难不成玉镯还能自己飞到你房里?”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后院的库房进了贼,丢了不少东西!”
徐氏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前往库房查看。苏明棠也跟了过去,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库房里一片狼藉,不少贵重物品都不见了踪影。徐氏气得浑身发抖:“马上派人去查,务必将贼人抓住!”
苏明棠在库房里四处查看,突然发现墙角有一块碎布,上面绣着一朵梅花。她心中一动,想起柳氏身边的贴身丫鬟,衣服上似乎就绣着梅花图案。
苏明棠将碎布悄悄收起,回到房中。她派人去打听,得知昨夜柳氏的贴身丫鬟一直行踪诡秘。苏明棠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这玉镯失窃和库房被盗,很可能都是柳氏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打压她这个新进门的弟妹,同时转移众人对库房被盗的注意力。
但苏明棠深知,仅凭一块碎布和一些猜测,还不足以扳倒柳氏。她需要更多的证据。接下来的几天,苏明棠暗中派人跟踪柳氏的丫鬟,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一日深夜,柳氏的丫鬟偷偷出了侯府,来到一家偏僻的当铺。苏明棠的人悄悄跟了进去,看到丫鬟当掉了一些首饰,正是库房中丢失的物品。
苏明棠拿到证据后,并没有立刻行动。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终于,三日后,侯府举办家宴,所有主子都聚在了一起。
酒过三巡,苏明棠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儿媳有一事,想禀明母亲和各位长辈。”
徐氏看向她:“明棠,你说。”
苏明棠拿出那块碎布和从当铺得来的证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柳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忙辩解:“母亲,她这是血口喷人!”
但证据确凿,柳氏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徐氏大怒,当场下令将柳氏禁足,她的贴身丫鬟也被赶出侯府。
经此一事,苏明棠在侯府中树立了威严,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彻底得罪了二房。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而更让她忧虑的是,顾延昭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她不知道,在这充满算计的侯府中,自己能否守得住本心,又能否得到丈夫的真心。
第三章:后院波澜
柳氏被禁足后,二房虽暂时收敛了锋芒,但苏明棠能感觉到,暗处的目光从未消失。顾延昭依旧早出晚归,偶尔在家中碰面,也只是简单寒暄几句。苏明棠将心思都放在打理侯府事务上,她深知,唯有手中握有实权,才能在这深宅中站稳脚跟。
这日,苏明棠正在账房查看月例支出,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她走出账房,只见一群丫鬟婆子围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衣着华丽,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怯意。
“这是怎么回事?”苏明棠开口问道。
一个婆子连忙行礼:“三少夫人,这女子自称是二少爷在外面养的外室,今日竟找上门来了。”
苏明棠心中一震,看向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秋娘,见过三少夫人。”女子福了福身,声音轻柔,“求三少夫人收留,秋娘已有了二少爷的骨肉。”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苏明棠皱了皱眉,她知道,这又是一桩棘手的麻烦事。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二房的名声,也会让侯府成为京城的笑柄。
苏明棠让人将秋娘带到偏厅,自己则去禀报徐氏。徐氏听后,脸色阴沉:“这个逆子!竟然做出这等丑事!明棠,你去处理吧,记住,既要顾全侯府的脸面,又不能让那女子在外乱说。”
苏明棠回到偏厅,看着秋娘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暗自思量。秋娘见她回来,立刻跪了下来:“三少夫人,秋娘别无他求,只希望能给腹中孩子一个名分。”
苏明棠叹了口气:“你既已有了身孕,为何不早些告知二少爷?”
秋娘眼中含泪:“二少爷说侯府规矩森严,怕主母生气,让秋娘再等等。可如今秋娘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实在等不下去了。”
苏明棠心中明白,顾延霖这是想把麻烦推给侯府。她思索片刻,说:“这样吧,你先在侯府住下,等二少爷回来,再做定夺。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此事有假,你可知后果?”
秋娘连连磕头:“秋娘不敢有半句虚言。”
苏明棠安排人将秋娘安置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又派人暗中监视。她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果然,当晚,柳氏身边的一个丫鬟偷偷去见了秋娘。这一幕,被苏明棠派去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苏明棠心中冷笑,看来这秋娘,极有可能是柳氏找来的棋子,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侯府,顺便报复她。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三日后,顾延霖从外面回来。苏明棠将秋娘的事告知了他,顾延霖脸色大变,矢口否认与秋娘有染:“三弟妇莫要听那女子胡言,我从未见过她!”
秋娘哭着说道:“二少爷,你怎能如此狠心?当初你说会娶我进门,如今我有了身孕,你却……”
苏明棠看着两人的表演,心中已有了计较。她让人请来了稳婆,当着众人的面为秋娘诊脉。稳婆诊脉后,脸色古怪:“这位娘子并未有身孕,只是吃了些药物,让肚子看起来像是怀孕了。”
秋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倒在地。顾延霖大怒:“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我赶出去!”
苏明棠却抬手制止:“且慢。二少爷,这女子为何会知道你是侯府二公子?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依我看,此事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她看向秋娘:“你若如实招来,我可饶你一命,否则,侯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秋娘吓得浑身发抖,终于说出了实情。果然如苏明棠所料,这一切都是柳氏的安排。柳氏被禁足后,心有不甘,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想让顾延霖陷入丑闻,同时也让苏明棠难堪。
真相大白后,柳氏的禁足期限被延长,而秋娘则被赶出了侯府。经此一事,苏明棠在侯府中的威望再次提升,但她也明白,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
第四章:药香迷局
秋娘事件落幕不久,侯府的宁静再次被打破。入夏后,天气酷热难耐,徐氏突然染上怪病,整日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喝了好几副太医开的药都不见好转。苏明棠每日晨昏定省,看着主母日益憔悴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
一日,她在厨房监督膳食时,发现负责熬药的小厨房有些异样。往常负责煎药的王嬷嬷这几日总是神色慌张,见到她便匆匆避开。苏明棠留了个心眼,趁着夜色悄然来到小厨房外,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内窥探。只见王嬷嬷正鬼鬼祟祟地往药罐里撒着一种黑色粉末,动作熟练而隐秘。
“王嬷嬷,你在做什么?”苏明棠猛地推开门,冷声质问。王嬷嬷吓得手一抖,药罐里泛起诡异的泡沫。她扑通一声跪下,浑身筛糠般颤抖:“三少夫人饶命!是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让我在药里动手脚!”
苏明棠脸色骤变,立刻命人封锁小厨房,将药渣送去给府中医正查验。药正仔细端详后,面色凝重:“三少夫人,这药里掺了慢性毒药‘枯心散’,长期服用会使人五脏衰竭,起初症状与寻常病症无异,等察觉时已回天乏术。”
消息传到徐氏耳中,病榻上的老人气得浑身发抖,立刻下旨将柳氏从禁足处提来。柳氏被押着跪在堂前,虽面色苍白却仍强撑着狡辩:“母亲明鉴,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儿媳被禁足在院中,如何能指使王嬷嬷?”
苏明棠早有准备,她呈上王嬷嬷的供词和从柳氏院中搜出的半瓶枯心散:“二嫂,王嬷嬷已招认,你每月给她百两银子,让她在主母药中动手脚。这瓶毒药,与药渣中的成分完全一致。”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她突然疯狂大笑起来:“苏明棠!你以为扳倒我就能高枕无忧?这侯府里想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徐氏身上,眼中满是怨毒,“当年若不是你棒打鸳鸯,我怎会嫁给顾延霖那个窝囊废!”
徐氏被气得剧烈咳嗽,手指着柳氏颤抖不已:“来人!将这毒妇关入柴房,等侯爷回来发落!”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苏明棠却愈发不安。柳氏那句“想你死的人不止我一个”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头。更令她忧心的是,顾延昭对这些事始终态度冷淡,仿佛置身事外。
几日后,苏明棠正在房中研读医书,试图寻找治愈徐氏的方法,丫鬟春桃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小少爷误食了厨房的糕点,现在上吐下泻,昏迷不醒!”
苏明棠手中的书“啪”地掉在地上。顾延昭的幼弟顾延朗才六岁,平日里最是活泼可爱,深受府中众人喜爱。她发疯般冲向顾延朗的院子,只见孩子面色青紫地躺在床上,徐氏在一旁泣不成声。
“快传太医!”苏明棠声音都变了调。太医诊断后,摇头叹息:“小少爷是中了‘断肠草’之毒,这毒发作迅猛,恕老夫无能为力...”
徐氏一听,直接晕了过去。苏明棠强忍着泪水,开始调查此事。她发现,当日的糕点是厨房新送来的厨娘所做,而那厨娘在事发后已不知所踪。更诡异的是,厨房的账簿显示,这个厨娘竟是柳氏的远房亲戚。
但当苏明棠带人去柴房质问柳氏时,却发现柴房的门大开,柳氏早已没了踪影。看守的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二少夫人说...说三少夫人要杀她灭口,让我们放她一条生路...”
苏明棠握紧拳头,她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放走柳氏,好让她成为替罪羊。回到房中,她看着桌上未看完的医书,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断肠草与枯心散的解药,都需要一种极为罕见的“雪灵芝”。
这种药材只生长在极寒之地,寻常药铺根本没有。苏明棠暗中派人打听,终于得知京中最大的药商“百草堂”近日进了一批雪灵芝,而取药的人,竟是侯府中的一位姨娘身边的丫鬟。
夜色深沉,苏明棠带着几个心腹丫鬟,悄悄潜入那位姨娘的院子...
第五章:暗夜惊变
月光如水,洒在侯府错落的屋檐上,却照不亮深宅中诡谲的阴影。苏明棠猫着腰,贴着墙角向姨娘院子逼近。春桃紧跟其后,手中攥着防身的短刀,掌心沁出冷汗。
刚到院外,便听见屋内传来压低的对话声。苏明棠示意众人噤声,将耳朵贴在窗纸上。“那雪灵芝可藏好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正是三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儿。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应道:“放心,藏在祠堂的香案底下,谁能想到...咳咳...”说话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大姨娘。
苏明棠心中一震。大姨娘自五年前一场大病后便深居简出,平日里连晨昏定省都极少参加,没想到竟会牵扯进这桩毒杀案。她还未及细想,屋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你竟敢算计我!”翠儿尖叫道,“那些毒药根本不够分量,小少爷现在还吊着一口气,三少夫人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
“蠢货!”大姨娘怒喝,“让你下双倍剂量,你当耳边风?如今柳氏失踪,正好让她背黑锅。只要小少爷一死...”话音戛然而止,只听得重物倒地闷响。苏明棠心中警铃大作,踹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烛火摇曳,翠儿瘫倒在地,脖颈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大姨娘手持匕首,眼神疯狂:“苏明棠,你不该来!”说着便挥刀扑来。苏明棠侧身躲过,春桃眼疾手快,抡起桌上的烛台砸向大姨娘。
混乱间,院子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顾延昭带着一队侍卫破门而入,看到屋内场景也是一愣。大姨娘趁机夺门而逃,却被侍卫当场制住。“带走!”顾延昭冷声下令,目光扫过苏明棠凌乱的发丝和染血的裙摆,眸色暗了暗。
第二日,侯府祠堂。大姨娘被铁链锁在柱子上,面前跪着瑟瑟发抖的丫鬟婆子。徐氏坐在主位,病容未消却目光如炬:“你为何要害延朗?”
大姨娘突然仰头大笑,发丝凌乱地遮住脸庞:“为什么?就因为你们顾家亏欠我!当年我怀着身孕进门,却被你一碗红花汤打掉孩子!这些年我装病隐忍,就是要看着你们骨肉相残!”她转头盯着苏明棠,“还有你这个外人,凭什么在侯府耀武扬威?柳氏那蠢货不过是我的棋子,从徐氏的药到小少爷的毒,都是我一手策划!”
苏明棠只觉背后发凉。原来柳氏不过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后黑手竟藏得如此之深。徐氏脸色惨白,手扶着桌案摇摇欲坠:“来人,将她关入地牢,等侯爷回来再行处置!”
危机暂时解除,小少爷在服下雪灵芝熬制的解药后,也渐渐好转。苏明棠却并未感到轻松。处理完大姨娘的事,她回到房中,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春桃端来热水,欲言又止:“夫人,方才三少爷在处理此事时...似乎对您格外上心。”
苏明棠一怔。确实,昨夜顾延昭及时出现,又亲自审讯大姨娘,还特意吩咐厨房给她炖了补汤。难道那个一直冷漠的夫君,终于开始在意自己了?
还未等她细想,门外突然传来喧哗。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侍卫拖了进来——竟是失踪多日的柳氏!她蓬头垢面,脸上还有淤青,见到苏明棠便扑了上来:“救我!有人要杀我!”
苏明棠皱眉避开:“二嫂这是何意?”柳氏却死死抓住她的裙摆:“是顾延昭!他派人杀我灭口,因为...因为他才是害死老侯爷的真凶!”
祠堂内瞬间鸦雀无声。顾延昭三年前出征归来时,老侯爷突然暴毙。当时只道是旧疾复发,如今柳氏却抛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指控。苏明棠抬眼望去,只见顾延昭不知何时已站在祠堂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折扇“啪”地折断...
第六章:血色真相
柳氏的话如同一颗惊雷,在寂静的祠堂中炸开。顾延昭手中折断的折扇“当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缓步走进祠堂,目光冰冷地扫过柳氏:“二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柳氏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挣脱侍卫的束缚,冲到顾延昭面前:“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当年老侯爷身体硬朗,怎会突然暴毙?我亲眼看见你在他的茶水里下药!”她转头看向徐氏,泪流满面,“母亲,你就不想知道老爷真正的死因吗?”
徐氏的嘴唇颤抖着,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延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延昭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坚定:“母亲,孩儿对天发誓,从未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二嫂如此污蔑,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看向苏明棠,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棠,你信我吗?”
苏明棠心中一震。这段日子以来,她与顾延昭虽无太多温情,但也能感受到他的为人。况且,以顾延昭的性格,若真想夺位,又怎会等到现在?她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夫君的为人,妾身相信。只是此事疑点重重,还需彻查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地牢里的大姨娘...大姨娘自尽了!”
众人赶到地牢时,大姨娘早已气绝身亡,嘴角还残留着黑血。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顾延昭,你终究还是赢了...”
苏明棠看着字条,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大姨娘刚被关押,为何突然自尽?而且这字条上的内容,似乎暗示着她与顾延昭之间有着更深的恩怨。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大姨娘的尸体,发现她指甲缝里有一些蓝色的粉末。
“春桃,去把府中的医正叫来,让他查查这是什么东西。”苏明棠吩咐道。
医正赶来后,仔细检查了蓝色粉末,脸色大变:“这是‘绝魂散’,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服下后片刻便会毒发身亡,而且无药可解。只是这毒药...只有宫中才有。”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侯府内斗,竟牵扯到宫中?苏明棠心中突然想起,大姨娘未嫁入侯府前,曾是宫中的宫女。难道她当年离宫,另有隐情?
就在苏明棠思索之际,柳氏突然冷笑起来:“顾延昭,你以为死无对证就能洗脱罪名?我还有证人!”她转头对侍卫说,“去把阿福带来!”
片刻后,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厮被带了进来。柳氏指着他说:“他是老侯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当年亲眼看见顾延昭下毒!”
顾延昭看向小厮,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阿福,你我主仆一场,为何要陷害我?”
小厮颤抖着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三少爷,对不起...是二少夫人拿我家人性命威胁我,让我这么说的...”
柳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竟敢背叛我!”
真相大白,柳氏因诬陷和谋害亲族,被送往官府治罪。顾延昭的冤屈虽得以洗清,但老侯爷的死因却依旧成谜。
夜深了,苏明棠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顾延昭走进房间,站在她身后,沉默良久才开口:“明棠,这些日子让你卷入这些纷争,是我不好。”
苏明棠转过身,看着他:“夫君,我相信你。只是老侯爷的事...”
顾延昭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父亲的死因。当年他确实是被人下毒,但下毒之人...恐怕与宫中那位有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明棠,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你...还要与我一起走下去吗?”
苏明棠坚定地点点头:“既已嫁入侯府,生死与共,我愿意陪你查明真相。”
顾延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这一刻,两人的心前所未有的靠近。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前方等着他们...
第七章:宫墙秘影
确认老侯爷之死与宫廷有关后,苏明棠与顾延昭开始暗中布局。顾延昭凭借在军中的人脉,悄然联络旧部,而苏明棠则以探望姑母为由,频繁出入与侯府交好的贵眷府邸,试图从贵妇们的闲谈中寻得蛛丝马迹。
一日,苏明棠在镇国公夫人的宴会上,听闻一则隐秘——三年前先帝最宠爱的淑妃突然暴毙,而淑妃的父亲,正是与老侯爷过从甚密的户部尚书。更蹊跷的是,淑妃离世后不久,老侯爷便离奇身亡。苏明棠心中一动,这两件事的时间线太过巧合,背后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侯府,苏明棠将此事告知顾延昭。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沉吟道:“父亲生前曾与我提过,朝堂之上有人暗中勾结外敌,他手中握有证据。难道...这些证据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两人正商议间,春桃神色慌张地跑来:“夫人,三少爷!宫中传旨,宣您二人即刻入宫面圣!”
踏入巍峨的皇宫,苏明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金銮殿上,圣上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得可怕。“镇国侯府三公子顾延昭、三少夫人苏明棠接旨!”太监尖着嗓子宣读,“有人状告你二人意图谋反,私藏兵甲,即刻革除爵位,押入天牢!”
顾延昭猛地抬头,大声抗辩:“陛下明鉴!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圣上却一拍龙椅:“证据确凿,岂容狡辩!来人,将二人拿下!”
苏明棠被侍卫粗鲁地按住,她望向顾延昭,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怒火与不甘。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陛下,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当今长公主凤驾亲临。长公主款款走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圣上身上:“皇兄,仅凭一面之词就定罪,恐难服众。不如给他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圣上皱了皱眉,但碍于长公主的面子,还是道:“好,那便让你们辩上一辩。”
顾延昭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臣从未私藏兵甲。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去臣府中搜查。至于谋反的罪名,臣怀疑与老侯爷的死因有关。三年前,老侯爷发现了朝堂上有人通敌的证据,之后便离奇身亡。臣一直在追查真相,想必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才遭此陷害。”
圣上的神色微微一动:“你说有人通敌?可有证据?”
顾延昭正要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在圣上耳边低语几句。圣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好啊!好!镇国侯府果然藏有兵甲!来人,将顾延昭夫妇打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苏明棠只觉眼前一黑,被侍卫拖出殿外时,她看到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被关进天牢后,四周漆黑一片,寒气刺骨。苏明棠蜷缩在角落里,顾延昭将她护在怀中:“明棠,是我连累了你。”
苏明棠摇摇头:“夫君,我们还不能放弃。长公主今日出手相助,想必不会坐视不理。”
就在这时,天牢的门被打开,一个蒙面人走了进来。苏明棠警惕地站起身,却听到对方压低声音道:“三少夫人,我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卫。公主让我告诉你们,兵甲之事是有人栽赃,她正在想办法救你们。今晚子时,会有人来接应,带你们逃出京城。”
苏明棠心中一喜:“多谢长公主!只是我们若逃走,岂不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蒙面人叹了口气:“如今形势危急,先保命要紧。公主会在朝中周旋,还你们清白。”
子时,天牢守卫被迷晕,苏明棠和顾延昭跟着蒙面人逃出皇宫。京城郊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上车后,蒙面人摘下了面罩,竟是春桃!
“春桃,怎么是你?”苏明棠又惊又喜。
春桃笑道:“夫人,我本就是长公主安排在您身边的人。长公主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让我暗中保护您。”
马车一路疾驰,驶向未知的远方。苏明棠靠在顾延昭肩头,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她知道,这一次逃亡,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洗刷冤屈,查明真相...
第八章:荒野迷踪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终于停在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前。春桃跳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离京城已有百里,暂时安全了。”
顾延昭扶着苏明棠下车,看着她因颠簸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愧疚:“明棠,委屈你了。”
苏明棠强挤出一丝微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春桃脸色大变:“不好!追兵来了!”顾延昭迅速将苏明棠拉进山神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春桃,你带明棠从后门走,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苏明棠抓住他的手臂,“要死一起死,我不会离开你!”
顾延昭还欲劝说,马蹄声却已近在咫尺。庙外传来一声冷笑:“顾延昭,苏明棠,你们跑不掉了!”
苏明棠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一队黑衣人将山神庙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朝中大臣李侍郎。她心中一沉,李侍郎是皇后的兄长,看来这次的陷害,果然与宫中势力有关。
顾延昭握紧匕首,低声道:“呆会儿我冲出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逃走。”没等苏明棠回应,他便猛地拉开庙门,如猛虎般扑向黑衣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苏明棠看着顾延昭在敌群中浴血奋战,泪水模糊了双眼。春桃拉着她的手:“夫人,快走!”
两人刚跑到后门,却迎面撞上几个黑衣人。春桃抽出短刀,与对方缠斗在一起。苏明棠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一个黑衣人。混乱中,她的手臂被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就在她们快要支撑不住时,一声清啸划破长空。只见一名白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如鬼魅般冲入敌群。她手中长剑挥舞,黑衣人纷纷倒地。
“长公主!”苏明棠又惊又喜。来者正是救他们出天牢的长公主。长公主剑法凌厉,很快便将黑衣人击退。她跃下马,走到苏明棠面前:“没事吧?”
苏明棠摇摇头:“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长公主叹了口气:“是我来晚了。皇兄被皇后蒙蔽,执意要处死你们。我虽尽力阻拦,但皇后一党势力太大。如今之计,你们只能先去南方投奔我的旧部,再从长计议。”
顾延昭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过来,向长公主行礼:“多谢长公主多次相救。只是...我们走了,长公主您...”
长公主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我会在宫中继续搜集证据,还你们清白。这是通关文牒和盘缠,你们即刻启程。”
告别长公主后,苏明棠、顾延昭和春桃踏上了南下之路。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躲避追兵。苏明棠从未受过这样的苦,但看着顾延昭疲惫却坚定的眼神,她咬着牙坚持着。
这日,他们来到一个小镇。顾延昭的伤口因未及时处理,已经开始化脓。苏明棠四处寻找郎中,却得知镇上唯一的郎中被请到了大户人家。她心急如焚,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医书上看过治疗外伤的方法。
“春桃,你去买点草药和纱布。”苏明棠说道,“我来给夫君治伤。”
春桃有些犹豫:“夫人,您从未行过医,能行吗?”
苏明棠握紧拳头:“我试试。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他受苦。”
在客栈的房间里,苏明棠小心翼翼地为顾延昭清理伤口。顾延昭强忍着疼痛,看着妻子专注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明棠,辛苦你了。”他轻声说道。
苏明棠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傻瓜,跟我说什么辛苦。等我们洗清冤屈,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南下的同时,京城中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皇后一党已经得知长公主暗中相助,决定对她也下手...
第九章:暗潮汹涌
南下的路途漫长而艰辛,苏明棠一行人昼伏夜出,终于抵达了南方重镇江州。长公主的旧部张将军早已在此等候,将他们妥善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别院。
别院虽不奢华,却也清幽宁静。苏明棠每日悉心照料顾延昭的伤势,同时与张将军商议如何搜集证据,为回京翻案做准备。张将军派人暗中调查,发现三年前淑妃之死与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老侯爷手中的通敌证据,很可能就藏在淑妃生前居住的宫殿中。
正当他们计划派人潜入皇宫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长公主突然病倒,昏迷不醒。苏明棠心急如焚,她知道,长公主这一病,必定又是皇后一党的阴谋。顾延昭不顾伤势未愈,坚持要返回京城探望。
“夫君,你伤势未愈,此时回去太危险了!”苏明棠拉住他的手臂。
顾延昭眼神坚定:“长公主多次救我们性命,如今她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而且,我们也该回去直面敌人了。”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让春桃留在江州,与张将军继续搜集证据,而苏明棠和顾延昭则乔装改扮,悄悄返回京城。
京城依旧繁华如昔,只是苏明棠和顾延昭的心境却截然不同。他们打听到长公主住在城郊的别庄养病,便连夜赶去。别庄守卫森严,两人好不容易避开守卫,潜入庄内。
长公主的房间里,烛光昏暗。苏明棠轻轻推开房门,看到长公主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旁边站着一位老郎中,正在为她把脉。
“长公主她...怎么样了?”苏明棠轻声问道。
老郎中摇摇头:“公主是中了慢性毒药,若再找不到解药,恐怕...”
顾延昭握紧拳头:“是皇后!一定是她下的毒!”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好!皇后的人来了!”一个侍卫冲进房间。顾延昭迅速将苏明棠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佩剑。
片刻后,皇后的贴身太监王公公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顾延昭,苏明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回京城!”王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
顾延昭冷笑道:“王公公,皇后娘娘这是怕我们查出真相,所以急着杀人灭口?”
王公公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来人,将这两个反贼拿下!”
双方正要动手,长公主突然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王公公,你这是要干什么?”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威严。
王公公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公主您醒了!奴才听说有人擅闯别庄,特来护驾。”
长公主坐起身,目光如炬:“护驾?我看是来杀人灭口的吧。告诉皇后,她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王公公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发作,只得带人离开。长公主看着苏明棠和顾延昭,叹了口气:“你们不该回来,太危险了。”
顾延昭说道:“公主的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如今您有难,我们怎能置身事外?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老侯爷的死和淑妃之死有关,证据很可能在淑妃的宫殿里。”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错。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淑妃生前与老侯爷关系密切,她的宫殿里或许真的藏着关键证据。只是,皇后对淑妃的宫殿看管森严,想要进去谈何容易。”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利用三日后的宫宴,让苏明棠扮成宫女,潜入淑妃的宫殿寻找证据。而顾延昭则在宫外接应,一旦有危险,立刻带人救援。
宫宴当日,苏明棠混在宫女队伍中,心中紧张不已。她按照计划,悄悄脱离队伍,向淑妃的宫殿走去。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皇后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第十章:破局时刻
苏明棠身着宫女服饰,低着头混在人群中,心跳如擂鼓。淑妃的宫殿位于后宫偏僻角落,因久无人居,宫墙斑驳,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透着一股阴森气息。她警惕地避开巡逻侍卫,贴着墙角快速前行,终于来到殿门前。
殿门紧锁,铜锁上锈迹斑斑。苏明棠从袖中摸出春桃临行前给她的细铁丝,屏住呼吸开始撬锁。“咔嗒”一声,锁芯转动,她轻轻推开殿门,灰尘扑面而来。屋内陈设虽已蒙尘,但依稀可见昔日的奢华,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床榻边的鲛绡帐,都在诉说着曾经主人的尊贵。
苏明棠不敢耽搁,开始在屋内翻找。她仔细查看每一处角落,掀开地砖、挪动桌椅,却一无所获。就在她心急如焚时,目光突然落在墙上的一幅画卷上。那是一幅《寒梅图》,梅花笔触凌厉,似有暗喻。她伸手触碰画轴,竟发现画后有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檀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书信和一块刻有龙纹的玉佩。苏明棠展开书信,手忍不住颤抖——上面赫然记载着皇后兄长李侍郎与外敌勾结的罪证,还有老侯爷发现此事后与淑妃的密信往来。原来,淑妃察觉到兄长的阴谋,暗中搜集证据,却不幸被皇后发现,惨遭毒手。而老侯爷为了保护证据,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找到了!”苏明棠将书信和玉佩贴身藏好,正要离开,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吹灭蜡烛,躲在屏风后。门被猛地推开,皇后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手中的凤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果然来了。”皇后冷笑一声,“苏明棠,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她一挥手,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
苏明棠从屏风后走出,强作镇定:“皇后娘娘,您勾结外敌、谋害淑妃和老侯爷,证据确凿,今日便是您的末日!”说着,她掏出书信扬了扬。
皇后脸色骤变,随即大笑起来:“就凭你?来人,给我搜!”侍卫们一拥而上,却发现苏明棠身上早已空无一物。原来,在皇后进来之前,她已将证据藏在了殿内一处隐秘的砖缝中。
“你以为藏起来就有用吗?”皇后眼中闪过杀意,“把她给我押下去,等宫宴结束,就地处决!”
苏明棠被侍卫押着往外走,心中却并未绝望。她知道,顾延昭一定在宫外等着她,只要能拖延时间,就有转机。
与此同时,宫门外,顾延昭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望着宫中方向,心中隐隐不安。突然,他看到长公主的贴身侍卫策马而来。“三少爷,不好了!皇后发现了苏姑娘,将她押去了冷宫!”
顾延昭眼神一凛:“召集人马,随我闯宫!”他翻身上马,带领着张将军安排的死士,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冷宫前,苏明棠被按在地上,看着皇后举起手中的白绫,心中万念俱灰。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传来。顾延昭手持长剑,如天神下凡般杀了进来,身后的死士们与侍卫展开激烈拼杀。
“明棠!”顾延昭挥剑砍断绳索,将苏明棠护在身后。皇后见状,惊恐地后退:“你...你们竟敢造反!”
“我们不是造反,是清君侧!”顾延昭冷声道,“皇后娘娘,你的所作所为,该到此为止了!”
混乱中,长公主带着禁军赶到。她看着皇后,眼中满是失望:“皇嫂,你太让皇兄失望了。”说着,她示意禁军将皇后拿下。
皇后被押走后,苏明棠从砖缝中取出证据,交给长公主。长公主看着书信,神色凝重:“走,去见皇兄!”
金銮殿上,圣上看着铁证如山的书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啊!好!李侍郎,你竟敢做出这等事!”他拍案而起,“立刻将李侍郎满门抄斩,皇后...废为庶人,终身禁足!”
顾延昭与苏明棠跪在地上,齐声说道:“陛下,老侯爷一生忠心耿耿,还望陛下为他平反昭雪!”
圣上叹了口气:“是朕错怪了镇国侯。来人,恢复顾延昭爵位,厚葬老侯爷!”
至此,所有真相大白。苏明棠和顾延昭相拥而泣,他们终于洗清了冤屈。而等待他们的,将是崭新的生活...
第十一章:余波未平
沉冤得雪后的镇国侯府张灯结彩,圣上亲自下旨恢复爵位并追封老侯爷为太傅,赐谥号“忠肃”。然而热闹的庆功宴上,顾延昭与苏明棠却无心欢庆。书房内,二人对着桌上的龙纹玉佩和剩余的几封密信愁眉不展。
“这玉佩上的龙纹并非皇家正统样式,倒像是...前朝皇室徽记。”顾延昭用放大镜仔细端详玉佩,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当年先帝登基时,前朝余孽虽已溃散,但仍有部分势力蛰伏,莫非此事还牵扯更深?”
苏明棠展开泛黄的密信,其中一封末尾的字迹因年代久远已有些模糊:“淑妃在信中提到‘九曲回廊藏秘辛’,可这宫中九曲回廊众多,该从何处查起?”话音未落,春桃急匆匆推门而入,手中攥着一封血书。
“夫人!这是张将军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他在追查李侍郎余党时遭遇埋伏,临终前拼死写下这封信。”春桃将染血的信纸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西南...木府...龙...”字迹戛然而止。
顾延昭猛地起身:“西南木府世代镇守边陲,表面上对朝廷忠心耿耿,难不成...”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马蹄声打断。门外侍卫高声禀报:“三少爷!长公主驾到!”
长公主身着素白劲装,脸色凝重地踏入书房。她身后跟着的侍卫抬着一具尸体,正是皇后身边的王公公。“此人在被关押期间企图自尽,临终前吐露了一个秘密。”长公主示意侍卫掀开白布,王公公手中紧握着半块破碎的玉佩,纹路竟与顾延昭手中的龙纹玉佩能拼合。
“他说,当年先帝为坐稳江山,暗中与前朝皇室做了交易。淑妃发现这个秘密后,才招来杀身之祸。而老侯爷也是因为查到先帝与前朝的关联,才...”长公主没有说完,屋内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明棠感觉浑身发冷,这真相太过震撼。若此事传扬出去,当今圣上的皇位正统性将受到质疑,整个朝廷都会陷入动荡。顾延昭将两块玉佩拼合,完整的龙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玉佩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八月十五,月满云开。”
“还有半月便是中秋,看来有人在谋划一场更大的阴谋。”顾延昭将玉佩收好,“长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长公主点点头:“我已暗中派人监视木府动向,你们先去查探宫中九曲回廊的秘密。切记,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深夜,苏明棠与顾延昭换上夜行衣,潜入皇宫。月光下的九曲回廊蜿蜒如蛇,他们沿着回廊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处拐角的石柱上发现了细微的刻痕。顾延昭按照刻痕的指示转动石柱,只听“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一道暗门。
二人顺着石阶而下,地道内弥漫着腐臭气息。行至尽头,是一间密室,墙上挂着一幅幅前朝皇室画像,案几上堆满了泛黄的账本和密信。苏明棠拿起一本账本,手忍不住颤抖:“这些账本记录着先帝与前朝余孽的交易,每年朝廷都会暗中向前朝势力输送大量金银粮草!”
顾延昭脸色阴沉:“原来如此,先帝表面上平定前朝,实则是在养虎为患。如今圣上根基未稳,前朝余孽怕是想借此机会...”他话未说完,密室突然响起机关启动的声音,头顶的石板开始缓缓下落。
“不好!快走!”顾延昭拉着苏明棠冲向地道,身后传来石块轰然坠落的巨响。好不容易逃出密室,却发现四周已被黑衣杀手包围。为首的黑衣人摘下斗笠,竟是木府派来的暗卫统领。
“顾三公子,苏少夫人,你们不该查到这里。”黑衣人冷笑,“既然知道了秘密,就永远留在这里吧!”话音未落,杀手们如潮水般涌来。顾延昭挥剑迎战,苏明棠则在一旁寻找突围机会。
刀光剑影中,苏明棠瞥见远处有侍卫巡逻的火光。她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发射。冲天的红光划破夜空,很快,长公主率领的禁军赶到,将黑衣人杀得节节败退。
“你们没事吧?”长公主看着顾延昭手臂上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顾延昭摇摇头:“无妨。我们在密室中发现了关键证据,但看来有人不想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长公主,当务之急是阻止八月十五的阴谋。”
长公主神色严峻:“我已收到线报,木府近日调动了大量兵力,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此时,宫中突然传来钟声,三更已至。苏明棠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这刚刚平息的风波之下,一场足以打败江山的惊涛骇浪,正在黑暗中翻涌。
第十二章:危机四伏
距离中秋还有七日,京城内外却已如绷紧的弓弦。顾延昭奉旨重新整顿京城防务,苏明棠则以侯府三少夫人的身份,在贵妇圈中打探消息。表面上,她如常参加诗会茶宴,实则暗中留意各府动向。
一日,在安国公夫人举办的赏花会上,苏明棠听到几个贵妇人窃窃私语。“听说西南木府的嫡女要来京城参加中秋宫宴?”“可不是,那木小姐自幼习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是来求娶九皇子的。”
苏明棠心中一动。九皇子是圣上最年幼的儿子,虽未参与夺嫡之争,但身份特殊。木府嫡女此时进京,又打着求亲的幌子,其中必有蹊跷。她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刚出国公府,便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车帘缝隙中隐约露出一抹月白色衣角。
“春桃,跟上那辆马车。”苏明棠低声吩咐。主仆二人悄悄尾随,马车最终停在城郊一座废弃的庄子前。透过围墙,她们看到木府嫡女木清瑶正在训话,周围站着数十名黑衣武士。
“八月十五宫宴,便是我们复国的大好时机。”木清瑶手持长剑,眼中闪着寒光,“当今圣上根基不稳,只要控制住皇宫,再以顾延昭发现先帝秘辛为由昭告天下,届时天下必乱!”
苏明棠大惊失色,正要离开,却不慎踩断枯枝。木清瑶警觉地转头:“谁在那里?”春桃拉着苏明棠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慌乱中,苏明棠的发簪掉落,却无暇去捡。
好不容易摆脱追兵,苏明棠将听到的消息告知顾延昭。顾延昭立刻进宫面圣,却得知圣上已带着一众皇子前往皇家猎场,三日后才会回宫。更糟糕的是,木府进京的车队中,藏着数百名精锐武士,此时已混入京城。
“我们必须提前布局。”顾延昭在书房铺开京城布防图,“宫宴当日,我负责控制宫门和禁军,你带着春桃去保护九皇子。木清瑶既然想以九皇子要挟圣上,他必定是关键。”
苏明棠点头,心中却隐隐不安。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直到她整理衣物时,发现那日在国公府掉落的发簪竟被人送了回来,簪子上系着一张字条:“九曲回廊之事,我已知晓。明晚子时,御花园见——神秘人。”
深夜的御花园笼罩在薄雾中,苏明棠独自前来赴约。假山后转出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月光照亮他的面容,竟是失踪已久的柳氏!
“二嫂?你为何...”苏明棠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柳氏摘下兜帽,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我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如今想通了,来给你送个消息。”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能让木清瑶那些武士暂时失去战斗力的药粉,你找机会撒在宫宴的酒水里。”
苏明棠犹豫片刻,接过瓷瓶:“你为何要帮我?”
柳氏惨笑:“因为我要报仇。木清瑶利用完我就想杀人灭口,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苏明棠,我知道你恨我,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
苏明棠还想问什么,柳氏却已消失在夜色中。她握紧瓷瓶,心中五味杂陈。回到侯府,她将此事告知顾延昭,顾延昭沉思良久:“不管如何,这药粉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只是...柳氏的出现太过蹊跷,还是要多加小心。”
八月十五转眼即至,皇宫内张灯结彩,一片祥和。苏明棠混在宫女中,带着春桃悄悄接近准备酒水的小厨房。而顾延昭则在宫门处,密切注视着每一个进宫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木清瑶的袖中,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正等待着最佳时机...
第十三章:宫宴惊变
中秋的月光洒在巍峨的宫殿上,鎏金瓦当泛着冷冽的光。乾清宫内,丝竹之声袅袅,圣上高居主位,两侧坐着皇子皇女与文武百官。木清瑶身着华服,头戴点翠步摇,正盈盈向圣上行礼:“臣女听闻九皇子聪慧过人,特备薄礼,望陛下成全。”
九皇子不过十二岁,躲在皇后身后怯生生地望着木清瑶。圣上尚未开口,顾延昭突然出列:“陛下,臣有要事奏报!”他的目光扫过木清瑶,后者脸色微变,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浑身是血地闯入:“陛下!不好了!木府叛军已包围皇宫!”殿内顿时大乱,圣上惊得站起:“顾延昭,速速前去平叛!”
顾延昭领命而去,苏明棠趁机靠近九皇子,却见木清瑶已快步走到皇子身边,匕首抵住他的咽喉:“都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她环视众人,眼中满是疯狂,“当今圣上的皇位本就来路不正,先帝与我前朝交易的证据,就在顾延昭手中!”
苏明棠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摸出柳氏给的药粉。春桃会意,故意打翻一旁的烛台,殿内顿时陷入混乱。苏明棠趁乱将药粉撒入酒水,高声喊道:“木清瑶意图谋反,各位大人护驾!”
木清瑶带来的武士正要拔刀,却突然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原来柳氏给的药粉果然生效。木清瑶大惊失色,挟持着九皇子后退:“你们敢过来,我就...”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她握匕首的手腕。
长公主骑着马闯入殿内,手中长弓还在震颤:“放开九皇子!”木清瑶见大势已去,将九皇子往前一推,转身欲逃。苏明棠眼疾手快,拾起地上的发簪掷出,发簪穿透木清瑶的衣袖,将她钉在柱子上。
“拿下!”圣上怒吼。木清瑶被侍卫押走时,恶狠狠地盯着苏明棠:“你以为赢了?先帝的秘密...永远不会消失!”
宫外,顾延昭率领禁军与叛军激战正酣。木府的军队虽训练有素,但在顾延昭的指挥下渐渐落入下风。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支打着镇国侯旗号的军队疾驰而来——竟是张将军生前训练的死士,在关键时刻赶到支援。
叛军彻底溃败,木府满门被抄斩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然而,当顾延昭与苏明棠以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时,长公主却带来了一个噩耗:圣上在回宫途中,马车突然失控坠入山崖,至今生死未卜。
皇宫内一片哗然,诸位皇子为争夺皇位暗流涌动。顾延昭手握先帝秘辛,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深夜,苏明棠看着书房内堆积如山的拜帖,忧心忡忡:“如今圣上失踪,九皇子年幼,朝堂恐怕又要陷入动荡。”
顾延昭将龙纹玉佩重重拍在桌上:“不管谁想当皇帝,这玉佩背后的秘密绝不能再隐瞒下去。明日,我便在朝堂上公布一切!”
苏明棠抓住他的手:“夫君,此举太过危险!一旦说出真相,我们...”
“明棠,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顾延昭握住她的手,“老侯爷用命换来的真相,我不能让它永远被掩埋。若因此得罪天下人...我一人承担便是。”
第二日,金銮殿上。顾延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展开先帝与前朝交易的账本,举起完整的龙纹玉佩:“先帝为稳固皇位,与前朝余孽暗中勾结。如今木府谋反虽已平定,但这江山的根基...”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太监打断:“报——!圣上找到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圣上一身狼狈,却目光如炬地踏入殿内。他径直走到顾延昭面前,盯着玉佩良久,终于开口:“顾卿家,这玉佩...可否借朕一看?”
顾延昭犹豫片刻,将玉佩递了过去。圣上摩挲着玉佩,突然长叹一声:“二十年前,先帝临终前将这玉佩交给朕,让朕永远保守秘密。可如今...或许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苏明棠握紧拳头,她知道,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即将彻底改变这个王朝的命运...
第十四章:真相破晓
圣上握着龙纹玉佩,缓步走到丹陛之下,满朝文武皆屏息凝神。他望着殿外高悬的明月,声音低沉而沧桑:“三十年前,先帝率大军攻破前朝皇宫那日,前朝老皇帝将这玉佩交给了他。玉佩中藏着的,不仅是交易密辛,更是一个承诺。”
顾延昭与苏明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圣上继续道:“当年天下大乱,先帝与前朝皇帝约定,暂借皇位平定乱世,待天下太平,便将江山归还。这也是为何先帝登基后,仍暗中资助前朝余部——他从未忘记承诺。”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礼部尚书颤声问道:“陛下,那...那如今该当如何?木府谋反虽已平息,但前朝余孽...”
“木府不过是跳梁小丑。”圣上将玉佩重重拍在龙案上,“朕登基十载,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难道就因为一块玉佩,便要将这太平盛世拱手让人?”他目光扫过顾延昭,“顾卿家,你父亲当年发现这个秘密后,并未声张,反而暗中保护朕。他留下的遗信,朕今日便公之于众。”
太监展开一卷泛黄的书信,老侯爷苍劲的字迹在烛光下清晰可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臣虽知晓先帝之秘,但今陛下仁厚,百姓安康,臣愿以命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望陛下继续造福苍生,臣死而无憾。”
苏明棠泪水夺眶而出,终于明白为何老侯爷至死都未说出真相。顾延昭单膝跪地,声音哽咽:“父亲一生忠义,陛下圣明,臣愿誓死追随,护我朝江山!”
满朝文武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然而,就在局势看似稳定之时,三皇子突然出列:“父皇,木府虽灭,但西南边境近日异动频繁,怕是还有前朝余孽蠢蠢欲动。儿臣愿率军出征,平定边境!”
四皇子紧接着道:“儿臣也愿同去,为父皇分忧!”
两位皇子明面上请命出征,实则是想借机掌握兵权。圣上看着争权夺利的儿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边境之事,容后再议。今日先论顾延昭与苏明棠护驾有功之事。”
最终,圣上封顾延昭为镇国公,食邑万户;苏明棠则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凤冠霞帔。然而,这份荣耀并未让二人感到喜悦。夜深人静时,苏明棠望着窗外的明月,轻声道:“夫君,你说西南边境的异动,会不会...”
“我已让张将军旧部暗中查探。”顾延昭将她搂入怀中,“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守护好来之不易的太平。明日我便请命前往西南,你留在京城,替我照应九皇子。那孩子聪慧过人,若能好好培养...”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急促敲门声打断。春桃神色慌张地闯进来:“夫人!不好了!九皇子...九皇子失踪了!”
苏明棠猛地起身:“何时失踪的?”
“就在刚刚!皇后娘娘说九皇子嚷着要看月亮,带他去了御花园,可转眼间人就不见了。有人看到一个黑影抱着皇子往宫墙方向去了!”
顾延昭脸色阴沉:“定是前朝余孽不甘心失败,拿九皇子做人质。明棠,你留在家中,我去调集人手!”
“不!我和你一起去!”苏明棠披上披风,“九皇子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若有闪失...”她不敢往下想。
夫妻二人率领侍卫连夜搜寻,终于在城郊一座破庙中发现了九皇子。然而,当他们冲进庙内时,却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九皇子毫发无损,正乖乖坐在一个白发老者身边,而那老者手中,拿着的正是顾延昭曾在密室中见过的前朝皇室族谱。
“你们终于来了。”老者缓缓起身,目光如炬,“顾延昭,苏明棠,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十五章:血脉迷局
破庙内烛火摇曳,白发老者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他轻抚着前朝皇室族谱,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顾延昭与苏明棠:“镇国公可知道,这九皇子的真实身份?”话音未落,九皇子突然从老者身后跑出,扑进苏明棠怀中,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
顾延昭握紧佩剑,寒声道:“不管他是谁,今日都休想带走皇子!”
老者却仰天大笑:“带走?他本就是我木家血脉!”此言一出,庙内众人皆惊。苏明棠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发现他脖颈处竟有一块暗红色胎记,形状与龙纹玉佩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当年先帝与前朝交易,为表诚意,将刚出生的九皇子过继给木家。”老者翻开族谱,泛黄的纸页上赫然记载着皇室血脉更替的隐秘,“木清瑶不过是枚弃子,她至死都不知,真正能号令前朝余部的,是这个孩子!”
苏明棠感觉怀中的九皇子浑身冰凉,孩子仰起小脸,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苏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吗?”她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别怕,有我在。”
顾延昭却敏锐捕捉到破绽:“既然九皇子如此重要,为何木府谋反时不用他号令?”
“因为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老者的目光转向庙外,夜色中传来整齐的马蹄声。数十骑黑衣人马将破庙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掀开斗篷——竟是消失许久的柳氏!她脸上的疤痕已用脂粉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凌厉气势。
“二嫂?!”苏明棠失声惊呼。柳氏冷笑一声,手中软鞭甩出破空之声:“苏明棠,你以为我真会帮你?那药粉不过是让木清瑶放松警惕的诱饵!先帝的秘密、九皇子的身世,都是我布下的局!”
原来柳氏本是前朝皇室遗孤,当年故意嫁入侯府,蛰伏多年只为复仇。她利用木清瑶的野心挑起叛乱,又借苏明棠之手铲除异己,如今终于等到了掌控九皇子的时机。
“把孩子交出来!”柳氏的鞭子直指苏明棠咽喉,“有了九皇子这张王牌,当今圣上只能乖乖让出皇位!”
顾延昭突然将苏明棠护在身后,长剑出鞘:“柳氏,你别忘了,这里是京城郊外,我的人随时会到!”他话音未落,却见柳氏眼中闪过讥讽。破庙四周突然燃起大火,热浪裹挟着浓烟涌来——竟是柳氏早就在庙宇四周埋下了火油。
“顾三公子,你以为我会没准备?”柳氏抬手示意,黑衣人中走出几个戴着面具的巫医,手中陶瓶散发着诡异的绿色雾气,“这是苗疆的‘噬魂散’,吸入者会心智尽失,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千钧一发之际,九皇子突然挣脱苏明棠的怀抱,冲到老者面前:“不准伤害太爷爷!”原来白发老者正是木家老祖宗,九皇子虽不知身世,但自幼被秘密教导辨认信物,早已对老者生出亲近之意。
苏明棠望着火海中的孩子,心急如焚。顾延昭突然将佩剑塞给她:“你带皇子从密道走!我挡住他们!”说着便挥剑冲入敌群。苏明棠咬咬牙,拉起九皇子往庙后跑。密道入口藏在一尊佛像背后,她刚推开机关,却见柳氏的软鞭如毒蛇般袭来。
“想跑?”柳氏冷笑,鞭子缠住苏明棠的手腕,“把皇子留下!”千钧一发之际,春桃不知从何处冲出,手持短刀砍向柳氏。柳氏侧身避开,春桃却趁机将苏明棠推进密道,自己则死死抵住石门:“夫人快走!别管我!”
密道内漆黑一片,苏明棠拉着九皇子拼命奔跑。身后传来打斗声与柳氏的怒吼,直到彻底听不见声响,她才瘫坐在地。九皇子怯生生地递来手帕:“苏姐姐,你流血了...”苏明棠这才发现手腕被鞭子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不断渗出。
她撕下裙摆包扎伤口,突然想起怀中还藏着柳氏给的药瓶。月光从密道缝隙中透进来,她对着光亮查看,发现瓶底刻着一行小字:“月圆之夜,木府祠堂。”
与此同时,顾延昭在庙外陷入苦战。噬魂散的雾气弥漫,不少侍卫开始互相攻击。他挥剑劈开烟雾,却见柳氏与木家老祖宗带着剩余黑衣人退入马车。临走前,柳氏抛下一句话:“三日后中秋月圆,若不想九皇子死,就带着龙纹玉佩来西南木府!”
大火渐渐熄灭,顾延昭望着空荡荡的破庙,手中紧握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远处传来援军的马蹄声,他却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第十六章:西南惊变
三日后,镇国公府书房内,顾延昭展开西南地形图,烛火将他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桌上摆着柳氏留下的战书,字迹嚣张跋扈:“若想保住九皇子性命,带上完整龙纹玉佩与先帝密信,只身前来木府祠堂。”
“夫君,这明显是陷阱。”苏明棠为他整理披风,手腕上的伤口已结痂,“不如调集大军,直接围剿木府!”
顾延昭摇摇头:“九皇子在他们手中,一旦开战,柳氏定会撕票。而且...”他拿起玉佩,背面“八月十五,月满云开”的字样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我总觉得,月圆之夜的木府祠堂,藏着解开一切的关键。”
最终商议决定,顾延昭带着龙纹玉佩与密信只身前往木府,苏明棠则率领暗中集结的三万精兵,在距离木府百里外的山谷待命。临行前,顾延昭将一枚刻着“镇”字的令牌交给苏明棠:“若我三日后未归,你便持此令攻城。”
西南边陲,木府占地千亩,飞檐斗拱间透着肃杀之气。顾延昭单骑来到府门前,早有黑衣人将他引入祠堂。祠堂内香烟缭绕,九皇子被绑在供桌前,白发老者与柳氏分立两侧。
“顾三公子果然守信。”柳氏伸手索要玉佩,“把东西交出来,饶你和皇子不死。”
顾延昭并未急着递出玉佩,目光扫过祠堂四周:“我要先确认皇子安全。”九皇子看到他,眼中亮起希望:“顾叔叔!他们说...说我是前朝太子!”
老者抚须长叹:“不错。当年先帝将你过继给木家,就是为了兑现承诺。如今木清瑶已死,木家满门抄斩,只有你能号令前朝旧部,夺回本该属于你的皇位!”
顾延昭冷笑:“就凭你们?当今圣上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谁会支持一场谋逆叛乱?”他突然抛出玉佩,柳氏下意识去接,却见顾延昭趁机冲向九皇子。然而,就在他快要触到孩子时,一道剑光闪过——木家老祖宗竟抽出暗藏的软剑,直取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祠堂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苏明棠手持长剑破门而入,身后跟着数百死士:“夫君!我带援兵到了!”原来她放心不下,提前率领精锐部队赶来。柳氏脸色骤变:“你竟敢违约!”
混战中,顾延昭斩断绑住九皇子的绳索,将孩子护在身后。木家老祖宗见势不妙,抓起龙纹玉佩往密道跑去。柳氏欲追,却被苏明棠拦住,两人缠斗在一起。
“柳氏,你执迷不悟!”苏明棠剑招凌厉,“就算九皇子真是前朝血脉,他才十二岁,你忍心让他卷入这血腥纷争?”
柳氏却疯狂大笑:“十二岁又如何?先帝十二岁登基,横扫天下!九皇子流着前朝皇室的血,就该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她的软鞭突然缠住苏明棠的长剑,猛地一拽,苏明棠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九皇子突然冲出来,挡在苏明棠身前:“不准伤害苏姐姐!我不要当什么太子,我要回家!”柳氏的鞭子硬生生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就在这时,密道内传来老者的惨叫。众人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走出——竟是失踪多日的圣上!他手中握着染血的玉佩,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却仍强撑着站定:“都...都住手!”
第十七章:天命抉择
圣上的出现让祠堂内的厮杀戛然而止。他胸前的龙袍被鲜血浸透,手中破碎的龙纹玉佩泛着诡异的光,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蜿蜒的血痕。柳氏和木家老祖宗脸色骤变,他们没想到,这位本该被困在皇宫的天子,竟会出现在这里。
“陛下!”顾延昭与苏明棠同时惊呼,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圣上抬手制止。九皇子挣脱顾延昭的怀抱,哭着扑到圣上脚边:“父皇!您怎么受伤了?”
圣上颤抖着抚摸九皇子的头,声音虚弱却坚定:“皇儿别怕...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氏身上,“柳氏,你以为朕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从你嫁入侯府那日起,朕就派人暗中盯着你。”
柳氏瞳孔骤缩:“不可能!我隐藏得如此之深...”
“当年先帝临终前,将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朕。”圣上咳嗽几声,鲜血染红了嘴角,“他深知与前朝的交易是把双刃剑,既想兑现承诺,又怕天下大乱。所以才会在临终前留下遗诏——若有朝一日前朝后人能得民心、安天下,便将皇位让出;若不能,就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
木家老祖宗突然跪地:“陛下!九皇子乃前朝正统血脉,您难道要违背先帝遗愿?”
“民心所向,才是天命!”圣上猛地提高声音,却引发一阵剧烈咳嗽,“朕登基十载,兴修水利、减免赋税,百姓安居乐业。九皇子虽有前朝血脉,但他生于盛世、长于深宫,又如何担得起这江山社稷?”
九皇子似懂非懂,仰着小脸问:“父皇,那...那我到底是谁?”
圣上将孩子搂入怀中,眼中满是慈爱:“你是朕的皇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子。至于血脉...”他看向顾延昭,“镇国公,把先帝密信拿出来吧。”
顾延昭取出密信,展开泛黄的纸页。先帝的字迹力透纸背:“若木家后人未能担起重任,可从皇室旁支中择贤过继,以保江山稳固。”圣上指着密信:“朕早已暗中查明,九皇子并非木家血脉。他的生母本是前朝宫女,先帝将她接入宫中,只为给九皇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柳氏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可能...不可能!那胎记、那族谱...”
“胎记不过是用特殊药水绘制,族谱也是伪造。”苏明棠冷冷道,“柳氏,你被仇恨蒙蔽双眼,连真相都看不清了。”
木家老祖宗突然暴起,夺过柳氏手中的软鞭,直取九皇子:“既然如此,留着这孽种何用!”顾延昭眼疾手快,挥剑挡下攻击,却被老祖宗的内力震得虎口发麻。就在这时,九皇子突然挣脱圣上怀抱,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挡在顾延昭身前。
“不准伤害顾叔叔!”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老祖宗的鞭子停在半空,望着九皇子倔强的小脸,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手中的鞭子“啪嗒”落地,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是我执念太深。”
柳氏望着一地狼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如夜枭:“我谋划多年,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她猛地冲向祠堂立柱,撞得头破血流。苏明棠想要阻拦,却为时过晚。
尘埃落定,圣上在顾延昭搀扶下走出祠堂。西南的月光洒在众人身上,远处传来苏明棠带来的大军凯旋的号角声。九皇子牵着圣上的手,突然转头问:“父皇,那我以后...还能当皇子吗?”
圣上蹲下身子,郑重道:“当然。你不仅是皇子,还要做一个守护百姓、心怀天下的人。”他看向顾延昭与苏明棠,“镇国公夫妇护驾有功,朕赐你们免死金牌,世袭罔替。从今往后,镇国侯府世代为我朝栋梁!”
回宫的马车上,苏明棠靠在顾延昭肩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历经生死,她终于明白,所谓天命,从来不是血脉决定,而是人心所向。而她与顾延昭,也将继续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第十八章:岁月静好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五年过去。镇国公府内,荷花池中的莲花竞相绽放,苏明棠坐在凉亭中,看着儿子顾承霄和九皇子在池边嬉戏。两个孩子虽无血缘关系,却情同手足,九皇子常说,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顾延昭处理完公务归来,看见妻儿和睦的场景,嘴角不自觉上扬。自从西南之乱后,圣上更加倚重他,朝中大小事务都要与他商议。但无论多忙,他总会抽出时间陪伴家人。
“父亲!快来帮我们!”顾承霄看见父亲,兴奋地招手。原来他们在捉锦鲤,准备养在新挖的小池塘里。顾延昭脱下官袍,卷起袖子加入其中,惹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
苏明棠看着丈夫孩子气的一面,心中满是温暖。经历过生死与权谋,如今的平静生活更显珍贵。春桃端着茶点走来,笑道:“夫人,长公主派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去听戏。”
自那次宫变后,长公主主动请命镇守边疆,前不久才班师回朝。苏明棠接过请柬,想起与长公主并肩作战的日子,感慨道:“明日我亲自下厨,做些她爱吃的点心带去。”
夜色渐深,孩子们被奶娘带走休息。顾延昭与苏明棠并肩坐在凉亭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明棠,你说...如果当初没有卷入这些纷争,我们的生活会是怎样?”顾延昭突然问道。
苏明棠靠在他肩头:“或许会像寻常夫妻一样,相夫教子,平淡度日。但我从不后悔,因为有你在身边,再艰难的路,我都愿意走。”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侍卫骑马而来,手中拿着八百里加急文书。顾延昭接过一看,脸色凝重:“西南突发瘟疫,百姓死伤无数。圣上命我即刻前往赈灾。”
苏明棠起身整理他的衣襟,虽有不舍,却坚定道:“你放心去吧,家中有我。只是要注意身体,平安归来。”
三日后,顾延昭带着太医和物资奔赴西南。苏明棠则在京城发动贵妇筹集善款、药材。她每日都派人打探消息,得知丈夫亲自深入疫区,救治百姓,心中既骄傲又担忧。
一个月后,顾延昭终于归来。他消瘦了许多,却神采奕奕:“疫情已经控制住了,这次多亏了当地百姓配合。”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雕,是个莲花的形状,“在当地看到这个,就想起你在府中种的莲花,便买了回来。”
苏明棠眼眶微红,将木雕放在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当晚,九皇子带着顾承霄来看望,孩子们叽叽喳喳讲述着京城的趣事,让整个国公府充满欢声笑语。
又是一年中秋,皇宫大摆宴席。圣上看着满堂儿孙,特意将顾延昭一家安排在主桌。九皇子如今已十七岁,风度翩翩,主动请缨去治理水患。圣上欣慰不已,当众宣布将最富饶的封地赐给他。
酒过三巡,圣上拉着顾延昭的手,感慨道:“朕能有今日太平,多亏有你。镇国公府忠君爱国,当为天下表率!”
顾延昭与苏明棠对视一眼,同时跪地:“臣等愿为陛下、为百姓,肝脑涂地!”
月光洒在巍峨的宫殿上,也洒在镇国公府的莲花池畔。历经风雨,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这盛世中,代代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