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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6 16:54:49

精选章节

1 替身之殇

>顾琛找替身时,所有人都说我像他初恋。

>他掐着我下巴往镜前推:“笑啊,怎么不像她了?”

>直到我在他演唱会被当众羞辱:“赝品也配上我的台?”

>当晚热搜爆了——我放出三年前他跪地求婚的视频。

>“顾先生,当年车祸失忆的是你。”

>“我整容,是因为你曾说最爱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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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的手指冰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钳住我的下颌骨。那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迫使我不得不抬起头,正面迎向那面巨大的、冰冷刺眼的化妆镜。镜子里映出两张脸,一张是他的,轮廓锋利如刀削,此刻却因压抑的烦躁而微微扭曲;另一张是我的,惨白,毫无生气,像一张被随意揉皱又勉强摊开的劣质宣纸,上面挂着一个被他强行挤出来的、僵硬到诡异的弧度。

“笑。”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进我的耳膜,“给我笑出来,林薇。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她了?”

镜中的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镜子里我的表情,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失望。化妆间顶灯惨白的光线倾泻而下,将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阴翳照得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高级化妆品甜腻的香氛和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须后水味道,两种气息诡异又窒息地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我被迫维持着那个扭曲的“笑容”,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滑过镜面,落在他身后化妆台那个倒扣着的相框上。相框边缘反射着冰冷的白光。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撞,喉咙深处瞬间泛起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那相框里,藏着一个名为“苏晚”的幽灵,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却必须时时刻刻模仿的幻影。

所有人都说,我林薇,是他顾琛找来的、最像苏晚的替身。

这个认知,像一把生锈的钝刀,日日夜夜反复切割着我仅存的自尊。

“琛哥,时间差不多了。”化妆间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他的经纪人周明探进半个身子,目光在我僵硬的脸上飞快地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随即又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看向顾琛,“外面粉丝都疯了,媒体也都到位了。”

顾琛终于松开了手,仿佛甩开什么令人厌弃的脏东西。我下颌骨火辣辣地疼,失去了钳制,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看也没看我一眼,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缀满碎钻、在灯光下足以晃瞎人眼的演出服外套,动作利落地穿上,每一个纽扣都扣得一丝不苟。镜子里,那个光芒万丈、即将征服万千粉丝的顶流巨星瞬间归位。

“让她待在这里。”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起伏,如同在吩咐处理一件物品,“演唱会结束前,不准出来。”

2 镜中幻影

门“咔哒”一声轻响,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隐隐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粉丝尖叫。那震耳欲聋的狂热浪潮,只衬得这间空旷的化妆间更加死寂冰冷。我像一尊被遗弃的蜡像,凝固在原地。

过了许久,久到双腿都开始麻木,我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到那张宽大的化妆台前。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拂过冰冷的台面,最终停留在那个倒扣的相框边缘。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翻转动作。

指尖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我猛地收回手,像是被那看不见的相片烫到。不行。还不是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我弯腰拿起自己那个略显陈旧的帆布包。包里东西不多,却沉甸甸的压手。手指探进去,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长方形的硬物——U盘。指尖在那光滑的金属外壳上反复摩挲,像是在汲取某种支撑的力量。包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一个磨损了边角的旧手机。它沉默着,却像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安静地躺在包底。

外面巨大的音响系统开始轰鸣,富有节奏感的鼓点震得地板都在微微发颤。顾琛极具穿透力的歌声,透过厚厚的门板,模糊地传了进来。那是他新专辑的主打歌,一首旋律激昂、歌词里却充满自我剖白与所谓“深情”的情歌。粉丝们疯狂的尖叫和整齐划一的大合唱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几乎要掀翻整个体育馆的顶棚。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黑暗中,三年前那场瓢泼大雨仿佛再次兜头浇下。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雨幕,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还有……还有他浑身是血躺在泥泞里,手腕内侧那个小小的、被血污模糊的“SW”字母纹身。那是我名字的缩写,苏晚。他曾经说,要刻在最靠近脉搏的地方。那场惨烈的车祸,带走了他关于“苏晚”的所有记忆,只留下一个空洞的符号。而为了唤醒他,为了靠近这个遗忘了我的爱人,我把自己变成了“林薇”,这张经过精心调整、无限趋近于他车祸前记忆中“苏晚”容貌的脸。

多么讽刺。他忘记了最爱的人,却只记得那张脸模糊的轮廓。而我,为了抓住那点渺茫的希望,亲手埋葬了“苏晚”,换来了一个“赝品”的身份。

口袋里的旧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新的信息提示,来自一个加密的号码。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和一个链接:【已就绪,按计划。】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撞得肋骨生疼。来了。我紧紧攥住那个冰冷的U盘,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外面顾琛的歌声正飙到一个撕裂般的高音,伴随着台下更疯狂的回应。这场盛大演出的最高潮,即将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后台巨大的显示屏上,实时转播着舞台中央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汗水浸湿了顾琛额前的碎发,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刚刚结束了一段酣畅淋漓的吉他solo,胸膛微微起伏,对着台下黑压压的、挥舞着荧光棒的人海,绽放出一个足以让万千粉丝窒息的魅力笑容。

他喘息着,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冰凉的液体似乎浇熄了一些他因为演出而蒸腾的燥热,却点燃了另一种更危险的东西。他随意地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渍,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侧幕条的方向,那里通往我的化妆间。一丝混杂着厌倦和某种恶意的东西,在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前排一个激动得近乎破音的女粉丝,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间歇中,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顾琛!看这里!我们永远爱你!苏晚也爱你!”

“苏晚”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精准地穿透喧闹的音浪,击中了舞台中央的人。

顾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随即像被风吹散的沙画般消失无踪。那双对着镜头总是深情款款的眼睛,骤然结冰,翻涌起一片骇人的阴鸷风暴。他握着麦克风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舞台边缘,靠近那个喊话的方向。巨大的LED屏幕清晰地捕捉到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那不再是顶流偶像的温柔,而是一种被冒犯领地后猛兽般的冰冷怒意。整个喧闹的场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和合唱声诡异地、迅速地低落下去,只剩下背景音乐还在徒劳地轰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疑和不安。

顾琛在舞台边缘停住,微微俯身,目光如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向那个喊话的区域。麦克风被他举到唇边,他开口了,声音透过顶级音响传遍全场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爱我?”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刮过所有人的耳膜,“你们爱我,我很感谢。但——”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直直射向后台那个紧闭的化妆间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清晰无比地砸下来:

“但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赝品,跟我心里的那个人相提并论。”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至极的弧度,眼神里的轻蔑浓得化不开,“一个靠着模仿别人才能在我身边待几天的东西,也配站上我的舞台?”

“赝品”两个字,如同两颗炸弹,在死寂的体育馆内轰然引爆!

3 真相引爆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是更加疯狂的骚动和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无数道目光,震惊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无形的探照灯,瞬间穿透了那扇薄薄的门板,聚焦在我身上。即使隔着一道门,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巨大恶意和屈辱,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将我淹没。

化妆间冰冷的墙壁紧贴着我的脊背,试图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逆流,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耳朵里嗡嗡作响,顾琛那冰冷刻毒的声音,连同外面骤然爆发的巨大喧嚣,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贯穿我的耳膜。

“赝品……”

“也配上我的台?”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我拼命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堡垒上,砸得它轰然崩塌,碎片四溅。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撕裂、暴露在千万人目光下的血肉模糊。镜子里映出一张脸,惨白如纸,曾经为了迎合他喜好而精心描绘的眉眼,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死寂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冰冷。

够了。真的够了。

三年前雨夜的血腥味仿佛再次弥漫在鼻腔里,手腕内侧那个早已愈合却永不消失的伤疤,此刻正隐隐发烫。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记忆,也带走了我的“苏晚”。我用“林薇”这张脸,用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守着一个渺茫的、唤醒他的希望,忍受着日复一日的屈辱和刻薄。

换来的,就是在千万人面前,被他一脚踩进泥泞,碾碎尊严,只是为了撇清他自己那点可笑的深情?

顾琛啊顾琛,你忘了我,没关系。但你忘了,是你亲手把“苏晚”刻进你的生命里,刻进你的皮肉里!

外面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浪越来越高,带着兴奋的窥探和恶毒的揣测。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直灌入肺腑,瞬间压下了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也冻结了所有残存的软弱。

颤抖的手指,异常稳定地拉开了帆布包的拉链。指尖准确地探入,触碰到那个冰冷的、棱角分明的U盘。它的存在,此刻像一块寒铁,沉甸甸地压在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镇定。

没有犹豫,只有一片被彻底焚烧后的死寂决心。我拿出那个陪伴了我无数日夜、外壳早已磨损的旧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亮我毫无血色的脸。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而精准地点按、滑动。

手机信号格微弱地跳动了一下,随即,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简洁的界面,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被选中,上传。

【发送成功。】

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出,像最终的审判落槌。

几乎是同一秒,化妆间的门被“哐当”一声大力推开!

经纪人周明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几乎是扑进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了调:“林薇!你疯了吗?!你干了什么?!快停下!顾琛他……”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我的脸。

那不再是一个唯唯诺诺、任人拿捏的替身该有的表情。没有眼泪,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片被彻底冰封后的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头发寒。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个巨大的、正实时转播着舞台现场的后台显示屏上。

舞台上,顾琛似乎也察觉到了后台瞬间爆发的巨大混乱。他脸上的冰冷和轻蔑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就被工作人员惊恐的耳语和台下骤然爆发的、更加混乱和不可思议的尖叫声打断。他皱着眉,带着被打断的不悦和一丝隐隐的不安,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悬挂在体育场四周的巨大环形屏幕。

屏幕上,原本循环播放着他华丽MV的画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清晰度不算顶级的视频,带着一种时光的颗粒感,却足以让所有人看清每一个细节。

视频背景是一个布置得极其温馨浪漫的客厅,墙上挂着彩色的字母气球——“Marry Me”。画面中央,是年轻了几岁的顾琛。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没有如今顶流巨星的精致打理,显得有些蓬松柔软。他单膝跪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板上,仰着头,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丝绒戒指盒,里面一枚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脸上的笑容,是那种毫无保留的、带着少年般赤诚和紧张的热烈笑容,眼睛里盛满了璀璨的星光,那是从未在如今这个冷酷顶流脸上出现过的光芒。

而镜头稍稍转动,对准了被他深情凝望的人。画面只捕捉到女孩纤细的背影和一小段白皙的侧脸线条,但那份羞涩、惊喜和巨大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屏幕。

视频里的顾琛开口了,声音透过旧手机麦克风录制,带着点杂音,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灌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虔诚:

“晚晚…苏晚,”他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知道我可能还不够好,但我发誓,我会用我的全部,用我这一辈子去爱你、保护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嫁给我,好不好?让我…让我把你刻进我的骨血里,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认你一个人!”

视频的最后几秒,镜头晃动了一下,更清晰地捕捉到他仰起的脸庞和那双盛满星辰大海的眼睛。他伸出左手,手腕内侧,一个清晰的小小黑色纹身字母——“SW”。

视频定格在他最真挚、最赤诚的那一秒。

死寂。

比之前顾琛开口羞辱时更加彻底的、真空般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能容纳数万人的巨大体育场。

数万道目光,齐刷刷地从舞台中央那个光芒万丈、此刻却脸色煞白如鬼的顾琛身上,僵硬地转向了四周那些巨大的、不断重复播放着求婚视频的屏幕。视频里那个跪地祈求、满眼星光的青涩少年,与舞台上这个冷酷刻薄、光芒万丈却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的顶流巨星,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空气粘稠得无法流动。

4 记忆裂痕

后台的显示屏上,清晰地捕捉到顾琛脸上的表情。那片冰冷的阴鸷和轻蔑,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面,寸寸龟裂、剥落,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巨大的茫然和恐慌。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那个手腕上带着“SW”纹身的自己,那个用尽全身力气喊着“苏晚”的自己。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站立不稳。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毫无预兆地狠狠攫住了他,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整个场馆的寂静,终于被一声极度震惊的、破了音的尖叫打破:“苏晚?!那个替身……林薇?她是苏晚?!”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场!

“我的天啊!!!”

“顾琛求婚的对象是林薇?!不,是苏晚?!”

“他失忆了?!他忘了他自己求过婚的人?!”

“所以他找的替身……就是他自己弄丢的本尊?!”

“他刚才还在骂她是赝品?!当着几万人的面?!”

巨大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体育场,比任何一次应援都更疯狂、更混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打败三观的荒谬感。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如同失控的雷暴,刺眼的白光几乎要将顾琛吞噬。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顾安保的阻拦,拼命地试图往前涌,长枪短炮恨不得直接怼到顾琛脸上。

“顾琛!视频是真的吗?!”

“你向林薇小姐求过婚?!”

“你失忆了?所以你不知道她就是苏晚?!”

“你刚才的言论是否构成对林薇小姐的诽谤?!”

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向舞台中央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顾琛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不再看台下疯狂的粉丝和媒体,也不再看四周屏幕上那个还在不断重复的、像最残酷讽刺的求婚画面。他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人群,穿透了刺眼的闪光灯,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后台侧幕条的方向。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两个无声的音节。

晚…晚……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冲撞、碎裂。尘封的记忆闸门,被这毁灭性的视频和那个名字狠狠撞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缝!无数破碎的、尖锐的片段,裹挟着巨大的痛苦和浓烈的爱意,如同失控的洪流,蛮横地冲进脑海!

瓢泼的大雨,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巨大的撞击力……

还有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紧紧抓着他手臂的、冰冷颤抖的手指……

手腕内侧,针尖刺入皮肤的细微刺痛感,和她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琛…琛哥,疼吗?他们说…说刻在脉搏上,就永远不会忘了……”

“不疼…晚晚…刻着你的名字…怎么会疼……”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虚弱却温柔……

一张模糊的、沾满泪水和雨水的脸,在剧烈的疼痛和黑暗吞噬前,是他唯一想要记住的光……

“呃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顾琛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不是顶流巨星的嗓音,而是源自灵魂被撕裂的、野兽般的哀嚎!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前踉跄,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冰冷的舞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咚”的一声!

他佝偻着背,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十指深深插入发间,用力到指节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些疯狂涌入的、带着血腥味的记忆碎片从脑子里抠出来!身体因为巨大的痛苦和混乱而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颤抖。

“晚晚……晚晚……” 破碎的、带着血沫的低喃,终于从他剧烈颤抖的唇齿间溢出,不再是无声的呼唤。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迟来的、灭顶般的绝望和剧痛。

整个体育场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顾琛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喘息和呜咽声,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5 雨中决裂

后台。我站在侧幕条昏暗的光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示屏上那个跪在舞台中央、崩溃失声的身影。巨大的声浪、刺目的闪光、他痛苦的嘶吼……所有的喧嚣,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每一下都牵扯着早已麻木的神经。

帆布包沉甸甸地挂在臂弯。我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蜷缩的身影,然后,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

高跟鞋踩在后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嗒、嗒”声,一步一步,远离那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混乱漩涡。

走出后台专用通道,体育馆外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瞬间被隔绝了一部分,但混乱的气息却更加浓郁。夜色深重,墨蓝色的天幕下,体育馆像一个巨大的、躁动不安的心脏。无数被紧急疏散出来的粉丝和闻风而动的媒体挤满了出口前的广场,人声鼎沸,闪光灯交织成一片刺眼的白昼。安保人员如临大敌,奋力地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秩序。

我的出现,像一块磁石,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震惊、探究、怜悯、鄙夷……无数道视线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过来。

“是林薇!苏晚出来了!”

“快拍!拍她!”

“林小姐!林小姐!请回应一下!”

“你和顾琛到底是什么关系?!”

“视频是真的吗?他向你求过婚?!”

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间突破了安保的薄弱防线,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疯狂地向我这边涌来。刺眼的闪光灯几乎要将人致盲。

我没有停步,甚至没有侧目。只是微微低下头,用散落的长发遮挡住大半张脸,手臂护在身前,沉默而坚定地朝着路边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走去。司机已经提前打开了后座车门。

就在我即将弯腰上车的瞬间——

“晚晚!!!”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带着泣血般绝望的呼喊,猛地撕裂了身后的喧嚣!

我搭在车门上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急促、沉重、踉跄的脚步声疯狂地追近。顾琛拨开人群,形容狼狈地冲了出来。他脸上精心修饰的舞台妆早已被汗水和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昂贵的演出服外套不知去向,只穿着被汗水浸透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被他自己在混乱中撕扯开,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和一小片胸膛。他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惨白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锁在我身上,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恐惧。

他冲得太急,在离车子几步远的地方,脚下猛地一绊,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地!

“砰!”

身体砸在冰冷坚硬的路面上,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肘撑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再次爬起,踉跄着冲到我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站稳。

“晚晚……” 他喘着粗气,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血沫的味道。高大的身躯因为剧烈的情绪和奔跑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伸出手,那只曾经在舞台上掌控万千音符、曾经钳住我下巴的手,此刻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带着一种绝望的祈求,想要触碰我的手臂。

冰冷的雨水,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先是稀疏的几滴,砸在干燥的路面上,留下深色的斑点,随即迅速变得密集,转眼间就织成了一张冰冷刺骨的雨幕。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脸颊和单薄的衣衫。寒意顺着湿透的布料,迅速渗透进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眼中只剩下破碎和祈求的男人。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手腕内侧那个小小的“SW”纹身,在路灯惨白的光线下,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晰。

就是这个地方。三年前那个同样冰冷的雨夜,他浑身是血躺在这里,是我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是我颤抖着拨通急救电话。也是在这里,我签下了那张同意他进行高风险脑部手术的单子,赌上一切,只为换他一线生机。他活下来了,却把“苏晚”彻底丢在了那个雨夜。

为了靠近这个遗忘了我的爱人,我把自己变成了“林薇”。忍受着他寻找替身的屈辱,忍受着他对着这张酷似过去自己的脸流露出的怀念与挑剔,忍受着无数个夜晚独自舔舐伤口的孤寂。

最终,换来的,是他在数万人面前,将我定义为“赝品”,踩进泥泞。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额头滑下,流进眼角,带来一阵酸涩的刺痛。

“顾先生,”我的声音穿透雨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这冰冷的雨水更冷,“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那只颤抖着、快要触碰到我衣袖的手,瞬间僵在了冰冷的雨水中。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里面翻腾的痛苦和绝望瞬间凝固,然后被一种巨大的、灭顶般的恐慌彻底淹没。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弯腰,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地坐进了车里。

车门隔绝了外面冰冷的雨水,也隔绝了他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写满崩溃的脸。司机立刻发动了车子。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离混乱的现场,将那个跪在雨幕中、如同被全世界遗弃的身影,连同那片巨大的喧嚣漩涡,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6 旧痕难消

车窗外,城市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一片迷离的光影,飞速地向后退去。我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手腕内侧,那个早已愈合却永远无法磨灭的旧疤痕,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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