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日
>重生回末世前七天,我绑定了诡异生存系统。
>第一条规则就自相矛盾:【绝对服从傅先生,但必须保持清醒自我。】
>我接近前世最强异能者傅沉舟,甘愿当他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他温柔抚摸我的脸,指尖却冰冷如蛇:“真像她...永远别想离开。”
>系统警告:【检测到规则篡改!危险!】
>我笑着扮演完美替身,暗中收集他修改的每条规则。
>第七夜,白月光意外复活归来。
>傅沉舟掐住我脖子:“赝品该消失了。”
>倒计时归零时,我举起刀微笑:“亲爱的,你的规则...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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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气息,像是浸透了血的陈年铁锈,沉甸甸地堵在喉咙口,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刮得生疼。眼前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傅沉舟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冰冷得不带一丝涟漪,看着我被狂暴的兽潮彻底吞没。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
紧接着,仿佛从无尽深渊里被猛地抛掷出来,我骤然睁开眼!
刺目的白炽灯光线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瞳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耳边是自己急促到窒息的喘息,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恶寒。
不是地狱。不是兽潮肆虐、断壁残垣的废墟。
是……我的房间?
那个在末世降临前三个月,就被我廉价处理掉的小公寓?头顶是熟悉得有些陌生的吸顶灯,廉价的白光。身下是记忆里那张偏硬的单人床垫。空气里,甚至残留着一点点洗衣粉廉价的花香和灰尘的味道。
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几乎是弹坐起来,手抖得不成样子,在枕头下疯狂摸索。指尖触到冰凉的硬壳——是我的旧手机。
屏幕点亮,刺眼的光迫使我又眯了下眼。
日期:**星历217年,9月23日,00:07。**
时间!
像一道裹挟着冰渣的闪电劈进脑海,所有的混沌瞬间被撕裂、冻结!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冻僵了每一根神经末梢。
七天!距离那场彻底改写人类命运的“大灾变”爆发,只剩下最后七天!
前世那地狱般的景象——天空碎裂般倾泻下诡异的紫黑色光雨,大地在哀鸣中撕裂,钢筋水泥的丛林如同脆弱的积木般轰然倒塌。紧接着,是无数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恐怖之物从裂缝中爬出,狰狞的嘶吼淹没城市,将文明瞬间撕扯成碎片,连同无数鲜活的生命一同嚼碎、吞噬……那些画面如同最血腥的蒙太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尖叫,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视网膜和耳膜。
2 规则悖论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冰冷的日期,指尖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病态的清醒。
重生?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念头划过脑海的瞬间,一种极其怪异的、冰冷的、非人的存在感,毫无征兆地在我大脑深处“嗡”地一声降临!它像一根冰冷的金属探针,强硬地插进了我的意识流。
紧接着,一个毫无起伏、刻板得如同劣质电子合成音的声音,直接在颅内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检测到适配意识体…绑定中…绑定成功。】
【欢迎使用‘悖论求生’辅助系统。编号:替身7号。】
【核心规则载入…】
我的呼吸骤然停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那声音没有来源,却清晰得如同响在耳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居高临下的冷漠。
冰冷的字句,如同烧红的烙铁,一个接一个地强行烙进我的意识深处:
【规则一:绝对服从傅沉舟先生的一切指令。违逆者,抹杀。】
【规则二:在规则一的前提下,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与独立意志。迷失者,抹杀。】
【规则三:系统发布的所有规则,优先级最高。冲突时,以系统规则为准。】
【规则四:……】
字句还在流淌,但我的思维已经像被投入滚油般沸腾起来!
第一条:绝对服从傅沉舟。
第二条:在服从他的前提下,保持清醒自我?
这他妈是同一个系统能说出来的话?!就像一个命令你立刻沉睡,同时要求你保持绝对清醒的疯子!巨大的矛盾感如同两股狂暴的电流在脑海里疯狂对撞、撕扯,瞬间带来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冷汗顺着额角大颗大颗地滚落。
傅沉舟!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诅咒般的魔力,足以冻结血液。前世那个在灾变后如同彗星般崛起的男人,冰冷、强大、深不可测。他的力量如同深渊本身,令人绝望又无法抗拒。靠近他的人,不是被那深渊吞噬,就是成为他脚下冰冷的骸骨。
而现在,这个诡异到精神分裂的系统,竟然要求我“绝对服从”他?
荒谬!疯狂!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必然性。
【规则载入完毕。新手任务发布:目标人物接触。】系统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冰冷依旧,【任务目标:傅沉舟。接触时限:72小时。失败惩罚:抹杀。】
【提示:目标当前坐标已标记。倒计时:71:59:58…】
一副半透明的、只有我能“看见”的虚拟地图瞬间覆盖在眼前的现实景象上。一个刺目的猩红光点,正在城市另一端一个名为“云顶天阙”的高端私人会所位置,稳定地闪烁着。
抹杀。又是抹杀。冰冷的字眼不带任何情感。
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呕吐感,却被一股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死死压了下去。像一块沉入冰湖的石头,带着决绝的重量。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廉价洗衣粉和灰尘的味道涌入鼻腔,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真实感。前世死亡时被撕裂的痛苦,兽潮腥臭的喘息,傅沉舟最后那毫无温度的眼神……所有的画面在黑暗中无声地炸开,又迅速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收拢、压缩。
恐惧依旧存在,像毒蛇盘踞在心脏上。但另一种东西,一种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后淬炼出的、近乎本能的冷酷算计,开始从灵魂的灰烬里苏醒。
七天。只有七天。
想要在即将到来的地狱里活下去,傅沉舟,这个前世站在力量顶点的男人,几乎是唯一可能的“钥匙”。哪怕这把钥匙本身,就是一条淬毒的毒蛇。
而这个诡异系统发布的矛盾规则……还有那个刺眼的“替身7号”编号……像黑暗中隐约闪烁的磷火,指向某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我猛地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属于“林晚”这个普通女孩的茫然和脆弱,如同燃尽的灰烬般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冰封般的锐利。
3 替身陷阱
服从?保持自我?
在抹杀的刀锋悬于头顶时,在生存的渴望压倒一切时,这两条路,我都要走!不仅要走,还要在这条布满荆棘和谎言的钢丝上,走出一个活路来!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还有些虚软,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走向那个塞满廉价衣物的简易衣柜。
手指掠过那些柔软但毫无用处的棉质衣物,最终停在角落里一件被遗忘的白色连衣裙上。样式很简单,甚至有些过时,但剪裁得体,料子是一种带着微微光泽感的真丝混纺。这是唯一一件能勉强撑点场面的衣服。
前世,我曾在一次行业酒会上远远见过傅沉舟一次。他身边挽着的那个女孩……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那个女孩,就是穿着类似这样一条白裙,笑容温婉纯净,像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白月光。
一个词,带着冰冷的嘲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那件白裙。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年轻的脸,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很好,一张近乎完美的空白画布。足够扮演一个苍白、脆弱、需要依靠的影子。
云顶天阙,这座城市财富与权力的隐秘象征之一。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奢华的光,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着光鲜的男女,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某种更微妙、更腐朽的金钱与欲望混合的气息。
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我,像一滴误入油锅的水。廉价的白色连衣裙在周围动辄六位数的高定礼服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眼。那些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毫不掩饰的轻蔑,如同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
我微微低着头,刻意将脊背绷得僵硬,透出一种强装镇定却难掩局促的青涩感。目光在衣香鬓影中快速搜寻,最终锁定了目标。
傅沉舟。
他独自坐在二楼观景露台最边缘的阴影里。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包裹着比例近乎完美的身材。指间夹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他微微侧着头,目光投向下方灯火辉煌的舞池,侧脸的线条在阴影中勾勒出冷硬的弧度,带着一种与周遭浮华格格不入的疏离与倦怠。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端着侍者托盘里取来的一杯香槟——澄澈的液体在细长的高脚杯里微微晃动,映着顶上刺眼的水晶灯,像一捧凝固的冰。脚步带着一种刻意的、微微的踉跄,仿佛不胜酒力,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朝着那片阴影走去。
距离在缩短。五米,三米……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像一块冰冷的磁石,排斥着周遭的一切。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大脑深处,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催命符:【警告:目标人物能量场异常波动!警告:接触风险等级提升!规则冲突概率激增!】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那尖锐的警报声。就在距离他不到两米,即将“不小心”撞上时,我脚下一软,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啊!”
刻意压低的惊呼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
手中的香槟杯脱手飞出,澄黄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泼向傅沉舟价值不菲的西装裤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冰冷的酒液瞬间浸透了他膝盖处深灰色的布料,留下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在灯光下异常刺眼。香槟杯砸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玻璃渣飞溅开来。
整个露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谈笑声、音乐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无数道目光,惊愕的、幸灾乐祸的、带着探究的,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我和傅沉舟身上。
我能感觉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那是演技,也是真实的生理反应。巨大的恐惧和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山压顶而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系统尖锐的警告声在脑海里疯狂拉响,像无数根钢针在搅动脑髓。
我僵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吓傻了。
阴影里,傅沉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大型猫科动物般的优雅和力量感。灯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眉骨很高,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清晰利落,构成一张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但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平静无波地落在我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令人血液冻结的审视。
那目光,比泼在他身上的香槟更冷。
他微微垂眸,视线扫过自己裤子上的污渍,又缓缓抬起,重新落回我因惊惧而煞白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他忽然轻轻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极其细微,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个冰冷的、充满玩味的嘲讽。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猎物的兴味。
“名字?”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缓,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像冰凉的丝绸滑过耳膜,却让人心底发毛。
“林…林晚。”我声音微颤,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头垂得更低了,露出脆弱的后颈线条。
“林晚…”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一个陌生的词汇。目光却如同精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扫过我的眉眼、鼻梁、嘴唇……那眼神专注得近乎诡异,带着一种评估物品价值般的冷酷。
终于,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定格,停留的时间长得令人心慌。
然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平缓,却像一道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跟我走。”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三个字,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接触目标成功!新手任务完成!】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规则一启动:绝对服从傅沉舟先生的一切指令。当前指令:跟他走。请即刻执行。】
心脏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决心覆盖。第一步,迈出去了。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我都已没有退路。
4 白月光影
我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只能顺从的羔羊,跟在他挺拔而压迫感十足的身影后,穿过那些或惊异或玩味的目光,离开了这片奢华的喧嚣。身后,香槟杯碎裂的玻璃渣在灯光下闪着细碎冰冷的光,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引擎低沉地轰鸣,车子无声地滑入夜色。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冰冷而虚幻地掠过。
车厢内空间宽敞,顶级皮革的淡淡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茄冷香。傅沉舟坐在我对面,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捻着左手拇指上一枚造型古朴的银色指环。车厢顶灯只开了最低档,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整个人沉在一种近乎静止的沉默里,像一座被夜色浸透的孤峰,散发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地扫描着这移动的囚笼。车内饰的每一个细节,空气里每一丝气流的波动,都被我贪婪地捕捉、分析。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被高大乔木严密环绕的区域。绕过一片在夜色中泛着幽光的巨大人工湖,停在一栋线条极其冷硬、风格简约到近乎苛刻的现代主义别墅前。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像冰冷的黑色镜面,倒映着稀疏的星光和庭院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植物轮廓。没有多余的灯火,整栋建筑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沉默而森严。
沉重的雕花铜门无声地滑开。
“先生。”一个穿着熨帖黑色管家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早已垂手恭立。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目光快速扫过我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像扫描一件新到的家具。
“陈伯。”傅沉舟脚步未停,只淡淡应了一声。
“房间已准备好。”陈伯侧身让开,姿态无可挑剔。
傅沉舟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我像个影子,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昂贵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清晰地映出我们一前一后、如同默剧般的倒影。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我的则轻得近乎虚浮。
楼梯尽头,是一条铺着厚厚暗色地毯的长廊。两侧墙壁是冰冷的灰白色,挂着几幅抽象画,色彩扭曲压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空旷的、消毒水般的洁净气息,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他在走廊尽头一扇深色的实木门前停下。
“以后,你住这里。”他推开门,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房间很大,陈设却异常简单。一张宽大的床,线条冷硬的深灰色衣柜,一张同样简约的书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别墅后方幽深的庭院轮廓。整个空间透着一股冰冷的、样板间般的疏离感。
我的目光,却瞬间被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牢牢攫住!
那是一个银质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黑白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了,带着时光的微黄。女孩穿着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站在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花田里。阳光落在她身上,笑容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眉眼弯弯,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和温柔。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碎钻的湖水,鼻梁小巧挺直,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甜美。
那张脸……那张脸!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维持脸上那副茫然又带点好奇的表情。
太像了!
照片上的女孩,那张脸的五官轮廓、眉眼间的神态……几乎和我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和微微抿唇时嘴角的弧度,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照片里的笑容是纯然的天真阳光,而我此刻脸上刻意维持的,是苍白脆弱的伪装。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洞穿、被当成廉价替代品的冰冷羞辱感!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傅沉舟身边那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原来根源在这里!
原来如此。
替身7号。
那个冰冷的系统编号,在这一刻,拥有了无比清晰、无比残酷的含义。
“她叫苏晴。”傅沉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死寂的空气里。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侧,离得很近。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冷冽雪茄和某种昂贵木质香的气息,霸道地侵入我的呼吸空间。
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照片,努力让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的轻颤:“她…她是谁?”
傅沉舟没有立刻回答。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我刻意控制的、微弱的呼吸声。
然后,一只微凉的手,毫无预兆地抚上了我的脸颊!
那触感,带着一种玉石般的细腻,却又冷得像深秋的寒露。指腹的薄茧轻轻擦过我的下颌线,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力。他的手指很慢地移动,像是在描摹一件珍贵的瓷器,从鬓角,到耳廓,最后停留在我的唇角。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全身的汗毛倒竖,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大脑深处,系统冰冷的警告声如同最高级别的防空警报般疯狂炸响:
【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干涉!目标人物能量场正在尝试覆盖宿主认知屏障!规则二(保持清醒自我)受到强烈冲击!冲突指数急剧上升!危险!危险!】
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带来剧烈的眩晕感。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如同深海淤泥般的精神力量,正顺着他的指尖,试图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带着强烈的暗示和诱导,想要模糊我的边界,抹去“林晚”的存在,只留下一个名为“苏晴”的空壳!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巨浪般拍打过来!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开。疼痛带来一丝宝贵的清醒。眼底深处,属于“林晚”的冰冷和愤怒如同被点燃的寒冰,疯狂燃烧。
不能迷失!绝对不能!
我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甚至微微侧过脸,让自己的脸颊更顺从地贴合他冰冷的掌心。睫毛低垂,掩盖住所有真实的情绪,只留下脆弱和一丝被安抚的依赖。
“真像她…”傅沉舟的声音贴得很近,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却比最锋利的刀刃更冷,“尤其是…这双眼睛。”
他的手指停留在我的眼角,力道微微加重。
“记住,林晚。”他叫了我的名字,却更像是在提醒一个物品的编号,“在这里,你只需要安静地待着。”
“像她一样安静地待着。”
“永远别想离开。”
最后五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斤的重量和冰冷的锁链,狠狠砸落。不是商量,是宣判。是给“替身7号”下达的最终指令。
【规则二(保持清醒自我)受到持续性高能压制!宿主精神屏障临界值!警告!存在迷失风险!强制唤醒程序启动!】系统的警报声已经带上了刺耳的电流杂音。
一股微弱的、带着强烈刺激性的电流感猛地刺入我的太阳穴!
剧痛!但也带来了瞬间的、极致的清醒!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傅沉舟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寒潭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我苍白、脆弱、带着一丝惊魂未定表情的脸。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吓到、却又带着点懵懂依赖的“赝品”。
我看着他,努力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苍白、极其勉强,却又带着点讨好意味的微笑。声音轻得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羽毛:
“好…好的,傅先生。”
“我会…很乖的。”
像苏晴一样“乖”。
傅沉舟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反应。他收回了手,指尖那冰冷的精神侵蚀感也随之退去。他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审视,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还有深不见底的掌控欲。
“早点休息。”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5 规则篡改
沉重的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像一道无形的闸门落下。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站在原地,对着床头柜上苏晴那张纯真微笑的照片。脸上那副脆弱顺从的表情如同融化的蜡,一点点剥落、消失。
最后,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死寂。
我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刚才被他抚摸过的脸颊。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玉石般的冰凉触感,还有那股试图侵入骨髓的精神暗示带来的恶心感。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终于平息了,但大脑深处那种被强行干涉后的嗡鸣和钝痛依旧存在。
【规则二(保持清醒自我)状态:稳定(低)。警告:目标人物具有高规则污染性,请宿主高度警惕。】系统的电子音恢复了刻板,但内容依旧沉重。
污染?修改规则?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某个方向!
傅沉舟刚才那番话,那些命令——“安静待着”、“永远别想离开”……这些,是系统规则里没有的!是他擅自“添加”的!而系统对此发出了强烈的冲突警告!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悖论求生”系统发布的规则,并非绝对!傅沉舟,有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修改”或“添加”作用于我的规则!就像他刚才试图用精神力量污染我的认知一样!
这个发现,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带来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巨大诱惑的战栗!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张令人作呕的照片。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这间冰冷的囚笼。书桌,衣柜,床底……最终,落在书桌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被随意丢弃的、揉成一团的纸团上。那纸团带着打印文件的质感,在一尘不染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心脏猛地一跳!
我屏住呼吸,动作轻得像一只猫,无声地走过去。指尖触碰到那团纸,冰冷而粗糙。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它。
一张普通的A4打印纸。上面是几行打印体的文字,但其中一行,被一只昂贵的黑色钢笔粗暴地划掉了!墨迹浓重,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暴戾的烦躁。
那被划掉的原句是:【所有进入别墅的访客,必须于午夜12点前离开。】
而在它旁边,用同样的黑色钢笔,龙飞凤舞地添加了一个新的、不容置疑的指令:
【访客未经许可,禁止踏出别墅大门一步。】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
这印证了我的猜想!傅沉舟,真的在修改规则!他划掉了系统原有的、允许访客离开的规则,强行添加了一条新的、更利于他掌控的“禁足令”!
这张被遗弃的废纸,就是铁证!
【检测到规则碎片!】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规则来源:非系统原生。规则内容:访客未经许可,禁止踏出别墅大门一步。规则状态:已生效(覆盖原生规则)。规则篡改者:傅沉舟。】
【警告:该规则与系统规则存在潜在冲突!优先级待定!请宿主谨慎应对!】
果然!系统确认了!
篡改规则!覆盖原生规则!
傅沉舟,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和这个诡异系统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修改规则,仅仅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我这个“替身”?
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在冰冷的湖底疯狂翻涌。
但此刻,一个更清晰、更迫切的念头压过了一切——
收集!收集所有被他修改过的规则!
这些被篡改的规则碎片,就是信息!是武器!是可能撬动这个必死之局的支点!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被揉皱的纸抚平,指尖抚过那道狰狞的墨迹划痕和旁边强硬的指令。然后,我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我毫不犹豫地将这张纸,折叠整齐,塞进了抽屉最深处、靠里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的庭院轮廓。玻璃冰冷,映出我自己苍白而模糊的倒影。
倒影里,那个脆弱苍白的“苏晴”影子正在一点点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冷静。锐利。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七天倒计时,无声地在我脑海中跳动。
6 隔音之谜
第三天清晨。
我像一件被精心擦拭过的瓷器,被安置在傅沉舟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座驾里。车子平稳地驶出如同堡垒般的别墅区,汇入城市清晨略显清冷的车流。目的地是傅氏集团位于市中心、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总部。
作为“苏晴”的替身,我的新身份是傅沉舟的私人助理。一个无需专业能力,只需要安静坐在他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时刻提醒他“白月光”存在的活体装饰品。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大得惊人,也冷得惊人。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全景,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却驱不散室内那股金属和玻璃带来的冰冷质感。空气里只有恒温空调低沉的嗡鸣,和傅沉舟翻阅文件时纸张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我坐在角落一张为他“特别准备”的小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本摊开的时尚杂志,目光却像最隐晦的探针,无声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书架、保险柜、办公桌的每一个抽屉…任何可能藏匿“规则”的地方。
傅沉舟似乎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他侧对着我,阳光勾勒着他专注而冷硬的侧脸线条。那份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整个空间都显得更加压抑。
时间一点点流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过几次,进来汇报的都是集团高层,无一不是屏息凝神,汇报完便迅速退出,不敢有丝毫停留。傅沉舟处理事务的速度快得惊人,指令简洁冷酷,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就在我以为今天将一无所获时,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敲响。
“进。”傅沉舟头也没抬。
门开了,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约莫三十出头,面容英俊,气质温和儒雅,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像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但这阳光般的表象下,却隐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和距离感。
“傅总。”他的声音温和有礼,目光快速扫过办公室,在角落里的我身上停顿了不到半秒,便自然地移开,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顾总监。”傅沉舟终于从文件上抬起头,语气平淡,“收购案进展?”
“初步尽调完成,估值模型和风险点清单已经发到您邮箱了。”被称作顾总监的男人微笑着,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放在傅沉舟宽大的办公桌上,“这是核心摘要,您过目。”
“嗯。”傅沉舟应了一声,拿起那份文件。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那位顾总监的目光,极其自然地再次掠过我。这一次,那温和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如同平静湖面下倏忽游过的鱼影,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他看我,而是因为一种极其突兀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被某种同源的东西触碰到的感觉?极其微弱,转瞬即逝。
【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来源:访客(身份:顾珩,傅氏集团战略投资部总监)。】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波动性质:低强度规则感知倾向。威胁等级:低(暂定)。】
规则感知?
我心头剧震!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顾珩,竟然也……
傅沉舟似乎并未察觉这短暂的交锋。他快速翻阅着文件,几秒后,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某个地方不甚满意。他拿起桌上那支沉重的黑色钢笔——正是那天在别墅里修改规则的那一支!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他手腕沉稳,笔尖毫不犹豫地落下!并非在文件上批示,而是在文件下方空白处,唰唰地写下一行字!动作流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写完,他将钢笔随意丢回桌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然后将那份文件推回顾珩面前。
“按这个调整。”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明白,傅总。”顾珩拿起文件,脸上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务。他再次朝傅沉舟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角落的我时,那抹探究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礼貌性疏离。他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轻轻合上。
办公室内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傅沉舟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重新投入到文件中。
我的目光,却死死钉在傅沉舟刚刚随意丢在桌面的那支黑色钢笔上!还有顾珩带走的那份文件!
机会!
一个极其短暂、却又极其宝贵的机会!
傅沉舟的注意力完全在文件上。他坐的位置背对着我放置背包的矮柜。
就是现在!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一动。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银色金属片,悄无声息地从我袖口滑落到掌心。这是我在别墅里一个废弃工具箱角落发现的废弃电子元件,边缘被磨得异常锋利。
我维持着看杂志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左手看似自然地滑落到地面,去“捡”根本不存在的笔。右手则借着身体的遮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那锋利的金属片边缘,在矮柜木质侧板靠近地面的、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飞快地刻下几个极小的符号!
动作快如闪电,无声无息。
刻完的瞬间,金属片便消失在袖口深处。我直起身,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裙摆,脸上依旧是那副茫然放空的表情。
【临时标记完成。标记点:总裁办公室矮柜(左下内侧)。】系统刻板地确认。
标记点设置完成。现在,只等时机。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流淌。阳光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缓缓移动。
终于,傅沉舟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他接起,简短地应了几句,似乎是某个重要的国际视频会议需要他立刻前往专用会议室。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目光甚至没有往我的角落瞥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沉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关上。
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和空调低沉的嗡鸣。
我立刻起身,动作迅捷而无声,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扑到傅沉舟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刚才顾珩放文件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文件压过的痕迹!
旁边,是那支沉重的黑色钢笔。
没有犹豫。我拿起钢笔,拔开笔帽。笔尖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浓黑的墨迹。正是他刚才写下指令时用的墨水!
我迅速从自己带来的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空白页。然后,屏住呼吸,用这支笔,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划了一下。
一道流畅的黑色墨迹出现。
成了!
我立刻将这张纸折叠好,迅速塞回笔记本夹层。将钢笔仔细地、按照原来的位置和角度放回桌面,确保看不出任何被移动过的痕迹。
【关键物品(傅沉舟的钢笔)信息已记录:墨水成分(特殊加密型,含微量铱同位素标记)。书写习惯(下笔力度、角度特征)。】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慢抬起头,目光投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
傅沉舟去开会了。
那个矮柜的临时标记点……就在门边不远处!
心脏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剧烈跳动。我快步走到门边,蹲下身,手指精准地按在刚才刻下的那个微小标记点上。
【标记点激活。开始回溯关联规则碎片…】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顺着我的指尖涌入意识!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信息感知!
我“看”到了!
就在傅沉舟离开办公室、走向会议室的那短暂的十几秒内!他经过这个矮柜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就在他身影掠过标记点前方的瞬间,一种极其隐晦的、如同水波般的精神涟漪,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扫过了整个办公室空间!
而在那精神涟漪扫过的路径上,办公室的门——这扇沉重的实木门本身,其物理存在的“规则”被极其细微地、临时性地扭曲了!
一段冰冷的规则信息,如同被强行烙印在空气中,清晰地被标记点捕捉、回溯、呈现在我的意识里:
【规则碎片(临时生效):办公室门物理隔音效果强化至绝对静音级(仅限当前时间段)。外部声音无法传入,内部声音无法传出。生效倒计时:15分钟(自傅沉舟离开起算)。】
隔音规则!临时修改!
我猛地抽回手,指尖因为接收信息而微微发麻。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透!
他修改规则,不仅仅是为了禁足我!他随时随地、甚至只是为了一个短暂的会议不被打扰,就能如此轻易地、临时性地篡改物理规则!
这种力量…简直匪夷所思!
【规则碎片(办公室门隔音强化)已收录。篡改者:傅沉舟。生效状态:已失效。】系统确认道。
失效了?因为时间到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如果他能临时修改,那么…他是不是也能…永久修改?
“嗒。”
一声轻微的、门锁开启的机括声。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身体因为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脸上瞬间切换回那种带着点茫然无措的表情,慌乱地看向门口。
傅沉舟推门而入。
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冰冷地扫视过整个办公室,最后,落在我因为“惊吓”而微微苍白的脸上。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空调还在不知疲倦地嗡鸣。
他一步一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声响。最终,停在距离我不到两步的地方。
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
他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得如同手术刀,似乎要剖开我脸上那层脆弱的伪装,直刺入灵魂深处。
“你刚才,”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重量,“蹲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