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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6 16: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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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门入侯

咸平三年的暮春,江南的雨丝缠绵悱恻,将青石板路浸润得发亮。林晚照站在林府角门前,望着手中那张烫金婚帖,指尖微微发颤。婚帖上“镇国公府”四个大字在雨中晕开墨痕,像是命运的嘲弄。

她不过是林府最不受宠的庶女,生母早逝,在府中受尽冷眼。如今却被选中,要去给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做继室。据说那二公子陆昭宁的原配夫人半年前难产而亡,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幼子。

“三姑娘,快些吧,国公府的花轿已经等在正门了。”老嬷嬷不耐烦的催促声传来。林晚照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襦裙,跟着嬷嬷穿过曲折的回廊。

正厅里,林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身旁坐着嫡母王氏。“既然国公府瞧上了你,便是你的造化。”王氏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到了那边,可别丢了林府的脸面。”

林晚照福了福身,低声应是。她知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镇国公府需要个能照顾幼子的继室,而林府则想借此攀附上权贵。

花轿晃晃悠悠地行进在青石路上,林晚照掀起轿帘一角,望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春日的阳光透过薄纱洒在她脸上,映得眉眼愈发清秀。她想起昨夜生母的牌位前,自己默默许下的诺言:一定要在这深宅大院里活下去。

镇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巍峨耸立,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花轿刚落地,便有丫鬟上前搀扶。林晚照踩着绣鞋跨过门槛,只觉一股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少夫人请随奴婢去见老夫人。”领路的丫鬟名叫碧桃,模样清秀,声音轻柔。穿过九曲回廊,绕过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终于来到正厅。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身着一袭深紫色织锦长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她上下打量着林晚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模样倒是周正,只是这庶女的身份......”

“祖母,晚照虽出身低微,但品性纯良,定能照顾好阿彻和昭宁。”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林晚照抬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缓步走来,眉眼如画,气质清雅,正是陆昭宁。

老夫人微微颔首:“既如此,便先安置在东厢房吧。阿彻这孩子认生,你多费些心思。”

林晚照被带到东厢房时,正听见屋内传来孩童的啼哭。奶娘抱着个约莫半岁大的孩子来回踱步,见她进来,微微欠身:“二少夫人,小少爷又闹着找母亲......”

林晚照伸手接过孩子,轻声哄着。许是她身上带着温柔的气息,孩子渐渐停止了哭闹,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她低头在孩子额头上轻轻一吻,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当夜,林晚照正在梳妆,忽听得窗外传来窃窃私语。“不过是个庶女,也敢来当我们二少夫人?”“听说她生母是个歌姬,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林晚照握着梳子的手紧了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在这侯府之中,想要站稳脚跟,注定要经历无数风雨。

第二章 后院暗涌

春去夏来,林晚照在镇国公府已过了两月。每日晨昏定省,照顾幼子阿彻,日子倒也平静。只是府中上下对她的态度,始终透着疏离。

这日午后,林晚照正在教阿彻牙牙学语,碧桃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请您立刻去正厅!”

林晚照心中一紧,将阿彻交给奶娘,快步往正厅走去。厅内气氛凝重,老夫人脸色阴沉,陆昭宁站在一旁,神色忧虑。而堂下,跪着个浑身湿透的丫鬟。

“这丫鬟是你房里的吧?”老夫人指了指地上的丫鬟,“竟敢偷拿库房里的金丝绣帕,该当何罪?”

林晚照看向那丫鬟,认出是新来的小荷。小荷哭哭啼啼地磕头:“夫人救命!奴婢冤枉啊!”

“冤枉?”老夫人冷笑一声,“人赃俱获,还有何可说?”她转头对管家道:“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然后卖到庄子上!”

“慢着!”林晚照福了福身,“祖母,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小荷素来老实,绝不可能做出偷盗之事。”

老夫人挑眉:“哦?那依你之见,是有人故意陷害?”

“请祖母容民女查个清楚。”林晚照说着,蹲下身子查看小荷身上的水渍,“小荷,你且说说,这金丝绣帕是从何处得来的?”

小荷抽泣着道:“今日午后,奴婢在花园里捡到的。当时下着雨,奴婢想着怕绣帕被淋湿,就先收了起来......”

林晚照心中一动,转头对碧桃道:“去查查,今日午后有谁在花园出现过。”

不多时,碧桃回来禀报:“夫人,三姨娘的丫鬟翠儿说,午后瞧见二姨娘的贴身丫鬟喜鹊在花园里鬼鬼祟祟。”

老夫人脸色一沉:“把喜鹊叫来!”

喜鹊被带到时,脸色煞白,双腿直打颤。在老夫人的逼问下,终于招认是二姨娘指使她将绣帕丢在花园,嫁祸给林晚照房里的丫鬟。

“好个王氏!”老夫人勃然大怒,“竟敢在府中兴风作浪!来人,让她在佛堂思过三日,不许用膳!”

经此一事,林晚照在府中的威望稍稍提升。然而她明白,这不过是冰山一角。侯府之中,妻妾争斗、嫡庶矛盾,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日傍晚,林晚照正在给阿彻洗澡,陆昭宁走了进来。他站在屏风外,声音温柔:“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小荷恐怕要冤死。”

林晚照微微红了脸,低头道:“这是我分内之事。阿彻还小,需要一个安宁的环境长大。”

陆昭宁沉默片刻,道:“明日我要去江南办些公事,约莫半月才能回来。府中之事,便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林晚照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阿彻和祖母的。”

送走陆昭宁后,林晚照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坚定。她知道,在这侯府之中,想要生存下去,不仅要谨小慎微,更要学会反击。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三章 阴谋初现

陆昭宁离开后的第七日,林晚照正在书房整理账目,碧桃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发起了高热,浑身滚烫!”

林晚照手中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起身就往阿彻的房间跑去。屋内,奶娘正抱着哭闹不止的阿彻,床边站着几个太医,皆是摇头叹息。

“二少夫人,小少爷这是中了邪祟,普通的药石怕是无用啊。”为首的太医捋着胡须说道。

林晚照心急如焚,她握住阿彻滚烫的小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她想起前几日在花园里,阿彻曾误食了一颗不知名的野果。

“太医大人,可有解药?”她急切地问道。

太医面露难色:“此果剧毒,唯有天山雪莲可解。只是这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一时半刻......”

林晚照咬了咬牙,转身对碧桃道:“备马,我即刻去求见太子殿下!听说他府中有一株天山雪莲。”

太子府门前,林晚照不顾侍卫阻拦,硬是闯了进去。好在太子与镇国公府素有交情,得知来意后,爽快地答应将雪莲相赠。

捧着珍贵的雪莲回到侯府,林晚照亲自守在阿彻床边,看着他服下解药。直到孩子的烧渐渐退去,她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然而,当她醒来时,却发现府中气氛诡异。碧桃红肿着眼睛,跪在她面前:“夫人,老夫人说您私闯太子府,有失体统,要您去祠堂思过!”

林晚照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救了阿彻的命,为何反倒成了罪人?

祠堂内,烛火摇曳。林晚照跪在蒲团上,望着墙上的祖宗牌位,心中满是委屈。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陆昭宁。

“你怎么回来了?”林晚照又惊又喜。

陆昭宁神色凝重,他扶起林晚照:“我在江南查到些线索,有人故意在阿彻的辅食里下毒!”

林晚照瞳孔骤缩:“是谁?”

“暂时还不确定。”陆昭宁握紧拳头,“但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林晚照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坚强的二少夫人,只是一个渴望被保护的女子。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第二日,京城突然传出流言,说镇国公府二少夫人与太子殿下有染,私闯太子府是为了幽会。谣言如野火般蔓延,整个侯府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四章 风雨欲来

流言蜚语如同汹涌的潮水,将镇国公府淹没在一片舆论的漩涡之中。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望向镇国公府的眼神里满是暧昧与揣测。

林晚照站在窗前,望着府外喧闹的人群,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正厅。”碧桃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一丝担忧。

林晚照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向正厅走去。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陆昭宁站在一旁,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怒火。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老夫人的声音冰冷刺骨,“私通太子,败坏门风,你让镇国公府的脸面往哪搁?”

林晚照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坚定:“祖母,民女对天发誓,从未做出任何有辱门风之事。当日去求见太子殿下,纯粹是为了救阿彻的性命。”

“哼,说得好听!”老夫人冷笑一声,“那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流言?”

陆昭宁上前一步,说道:“祖母,晚照的为人孙儿最清楚,她绝不是那种人。这背后定有小人作祟,企图离间我们陆家。”

老夫人看着孙子,神色稍稍缓和:“但愿如此。但在真相查明之前,你就先在房中思过,不许踏出半步。”

林晚照被软禁在房中,每日只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碧桃偷偷给她送来饭菜,眼神里满是心疼:“夫人,您别太难过,少爷一定会还您清白的。”

林晚照勉强笑了笑,心中却在盘算着。她知道,光靠陆昭宁去查是不够的,她必须自己找出证据,揪出幕后黑手。

这日深夜,林晚照正在思索对策,突然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窗户,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心中一动,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黑影在夜色中穿梭,林晚照紧追不舍。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柴房外,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二姨娘!

“这次一定要让那个贱人永无翻身之日!”二姨娘恶狠狠地说道,“只要她一倒,国公府就是我们母子的天下!”

“夫人放心,那些流言都是按您的吩咐传出去的。”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只是那林晚照也不是好对付的,您可别......”

“怕什么?”二姨娘打断道,“有老爷在背后撑腰,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林晚照握紧拳头,原来这一切都是二姨娘的阴谋!她正要冲进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

“谁?”二姨娘警惕地喊道。

林晚照知道自己暴露了,她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二姨娘,深夜在此密谋,不知是何要事?”

二姨娘脸色骤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哼,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二姨娘怕是说错了吧。”林晚照冷笑一声,“应该说,不知廉耻的人是你才对!散布谣言,陷害于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二姨娘恼羞成怒,“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就在这时,陆昭宁带着侍卫赶到。他看着二姨娘,眼神冰冷:“二姨娘,深夜在此密谋害人,该当何罪?”

二姨娘见事情败露,瘫倒在地。林晚照终于洗清了冤屈,但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在这深宅大院里,还有更多的阴谋和挑战等着她......

第五章 暗流汹涌

二姨娘陷害之事虽然告一段落,但镇国公府内的暗流并未平息。林晚照清楚地知道,这次不过是侥幸抓住了二姨娘的把柄,而真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恐怕远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这日,林晚照正在教阿彻识字,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突然前来传话:“二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前厅,说是有贵客到访。”

林晚照心中疑惑,跟着嬷嬷来到前厅。只见厅内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身旁站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容貌娇俏,眼神却透着一丝傲慢。

“这是吏部尚书夫人,带着千金来做客。”老夫人介绍道,又看向林晚照,“这是昭宁的继室,晚照。”

尚书夫人上下打量着林晚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早就听说镇国公府二少夫人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晚照福了福身,谦逊道:“夫人谬赞了,民女不过是寻常妇人。”

说话间,那少女突然开口:“母亲,我听说陆家二少爷一表人才,不知可否让我见见?”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看向林晚照:“晚照,你去把昭宁叫来。”

林晚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但还是点头应下。待她找到陆昭宁,将前厅的情况说明后,陆昭宁皱起了眉头:“吏部尚书与父亲在朝堂上素来不和,此番他们母女来访,恐怕另有目的。”

两人回到前厅,尚书家的千金见到陆昭宁,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尚书夫人见状,笑着说:“我家云萝自小仰慕陆公子才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陆公子可有意......”

“夫人请慎言。”陆昭宁打断她的话,语气冷淡,“晚照是我的妻子,夫妻二人感情和睦,还请夫人莫要再说这些话。”

尚书夫人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是我失言了。不过云萝与陆公子也算是郎才女貌,若能结为连理,必是一段佳话。”

林晚照心中冷笑,这尚书夫人分明是故意来挑衅的。她上前一步,挽住陆昭宁的手臂,微笑道:“多谢夫人美意,只是我与昭宁早已认定彼此,此生绝不分离。”

尚书夫人碰了个钉子,不再多说。待她们离开后,老夫人叹了口气:“昭宁,吏部尚书在朝中势力不小,若是能与他家联姻......”

“祖母,晚照于我有救命之恩,孙儿此生只认她一人。”陆昭宁坚定地说道。

林晚照心中感动,握紧了他的手。然而,她知道,尚书夫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果然,没过几日,京城又传出流言,说镇国公府二少爷嫌弃继室出身低微,有意另娶吏部尚书之女。谣言越传越盛,甚至有人说林晚照在府中善妒,容不下其他女子。

林晚照看着手中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谣言的传播途径。她冷笑一声,对碧桃说:“去把我那几个手帕交的姐妹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一场反击,即将拉开帷幕......

第六章 巧设棋局

暮色四合,林晚照的暖阁内烛火摇曳。碧桃领着三位衣着精致的贵妇人踏入,分别是户部侍郎夫人沈氏、翰林编修夫人苏氏,还有御史中丞之妹江氏。她们皆是林晚照在京城贵妇茶会上结识的,平日里往来虽不频繁,却也因志趣相投而惺惺相惜。

"妹妹这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何事?"沈氏见林晚照神色凝重,率先开口询问。

林晚照命碧桃关好门窗,从袖中取出一叠信纸铺在案上,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京城各坊流言的传播节点与关键人物。"姐姐们请看,这些谣言看似无迹可寻,实则是有人精心策划。自吏部尚书夫人来访后,街头巷尾便开始流传我善妒、陆郎欲休妻另娶的谣言。"

江氏柳眉倒竖:"这也太过分了!那尚书夫人分明是仗着自家权势欺人!"

"更棘手的是,这些谣言已传到宫中。"林晚照指尖轻点信纸,"昨日宫中嬷嬷前来宣旨,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敲打国公府该重视门当户对。"

苏氏沉吟片刻,道:"依我看,咱们得从源头破局。尚书夫人散播谣言,无非是想逼陆家就范。若能让她自顾不暇......"

林晚照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从妆奁底层取出个锦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叠泛黄的书信,字迹娟秀却透着几分慌乱。"这些是我近日派人从尚书府旧仆处寻来的,记录着五年前尚书夫人为保女儿名声,买通稳婆将庶女说成嫡出的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在重嫡庶的世道,欺君之罪足以让尚书府万劫不复。沈氏抚掌笑道:"妹妹好手段!只是这证据若直接呈给皇上,反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

"姐姐说得极是。"林晚照将书信重新收好,"所以我打算设个局......"

三日后,京城最大的茶楼"悦来居"二楼雅间,云集了二十余位贵妇人。林晚照身着月白襦裙,手持团扇,优雅地给众人斟茶。当话题聊到近日流言时,她轻轻叹了口气:"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是有些人为了攀附权贵,连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

"妹妹这话何意?"有夫人好奇追问。

林晚照欲言又止,江氏适时接话:"听闻吏部尚书夫人为了把女儿嫁进高门,连女儿身世都敢篡改。"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林晚照则掏出帕子掩面,似是不忍多言。

消息如瘟疫般迅速传开。第三日,便有御史弹劾尚书夫人欺君罔上。皇上大怒,下旨彻查。当真相摆在面前时,尚书府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尚书夫人被禁足,云萝小姐的婚事也成了京城笑柄。

这场风波平息后,陆昭宁回到府中,望着正在教阿彻画画的林晚照,眼中满是钦佩与心疼:"这次又辛苦你了。"

林晚照放下画笔,走到他身边:"我们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只是......"她望向窗外的夜空,"我总觉得,暗处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陆昭宁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明日我要随父亲去边疆巡视,约莫两月才能回。府中之事,只能托付给你了。"

林晚照点头,心中却隐隐不安。果然,陆昭宁离开后的第七日,老夫人突然病倒,卧床不起。更诡异的是,阿彻开始频繁做噩梦,梦中总念叨着"红衣姐姐"......

第七章 诡影迷踪

深秋的风裹着寒意,将枯黄的落叶卷得漫天飞舞。林晚照守在老夫人床前,看着太医们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愈发焦虑。老夫人高热不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冤孽""报应"等词。

与此同时,阿彻的情况也愈发糟糕。这日夜里,林晚照被孩子凄厉的哭声惊醒,冲进房间时,只见阿彻蜷缩在床角,小脸煞白如纸:"母亲,红衣姐姐......她又来了......"

林晚照抱紧瑟瑟发抖的孩子,轻声安抚:"不怕,母亲在。"可当她举着烛火四处查看时,却在窗棂上发现了一抹鲜红的指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碧桃,去把府里所有的嬷嬷丫鬟都叫来。"林晚照神色凝重。待众人到齐,她逐一查看她们的双手,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府里的老仆刘嬷嬷颤颤巍巍地开口:"二少夫人,老奴倒是想起一件事。五年前,府里有个叫红绡的丫鬟,因与侍卫私通,被老夫人下令杖毙。当时......她穿的就是红衣......"

林晚照心中一震。深夜,她独自来到荒废已久的柴房,这里正是当年红绡被处死的地方。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洒进来,照在满地的灰尘上。她蹲下身子,在墙角发现了半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正是老夫人日常所用之物。

"原来如此。"林晚照攥紧帕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回到房中,她连夜写了封信,让碧桃交给自己的心腹。

三日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尼来到镇国公府。她手持佛珠,在府中四处游走,最后停在老夫人的院子前:"这里怨气太重,需得做法事超度。"

林晚照配合着老尼,将府中众人召集起来。当法事进行到高潮时,老尼突然指着二姨娘尖叫:"是你!你当年为了争宠,故意撺掇老夫人处死红绡,还暗中诅咒老夫人和小少爷!"

二姨娘脸色骤变,连连否认:"你血口喷人!"可当老尼从她的佛堂中搜出写有生辰八字的诅咒人偶时,一切都真相大白。

老夫人病情逐渐好转,醒来后得知真相,老泪纵横:"当年是我糊涂,错信了谗言......"她拉着林晚照的手,"晚照,以后府中之事,就由你来掌管吧。"

然而,就在林晚照以为一切都将步入正轨时,陆昭宁派人送回的信中却写道:边疆突发战事,他与父亲被困重围。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块染血的玉佩......

第八章 烽火救夫

寒风卷着细雪,拍打在镇国公府朱漆大门上。林晚照握着染血的玉佩,指尖几乎要将玉面掐出痕迹。信笺上"敌众我寡,生死未卜"八个字,如重锤般砸在她心上。

"夫人,朝廷援军迟迟未到,怕是......"碧桃哽咽着说不下去。

林晚照猛地起身,发髻上的银簪铿锵作响:"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皇宫门前,林晚照不顾侍卫阻拦,高声喊道:"请转告皇上,镇国公府二少夫人有十万火急之事!"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惊起一群寒鸦。

终于得见圣颜时,林晚照扑通跪地:"陛下,边疆战事吃紧,求您速派援军!"

皇上神色疲惫:"朕何尝不想?可国库空虚,粮草未备......"

"民女愿散尽镇国公府家财,只求陛下发兵!"林晚照解下身上的翡翠镯子,又取下头上的金钗,"这些年来,陆家为朝廷尽心尽力,如今身陷绝境,望陛下念及旧情!"

皇上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叹了口气:"准了。不过粮草调配尚需时日,你......"

"民女亲自押运粮草前往边疆!"林晚照的话让满朝文武哗然。一个女子,要穿越战火纷飞的千里路途?

三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出京城。林晚照身着劲装,腰佩长剑,站在马车前。她望着苍茫的前路,想起临行前阿彻抱着她哭:"母亲,我等你回来。"

路途并非一帆风顺。行至半途,他们遭遇了一伙山贼。林晚照手握长剑,高声喊道:"姐妹们,这些粮草是救命的,决不能让贼人得逞!"跟随她的,是府中二十余名护院和自愿前来的丫鬟,她们手持刀剑,与山贼展开殊死搏斗。

林晚照的长剑染满鲜血,发髻早已散乱。就在她体力不支时,一声熟悉的呼喊传来:"晚照!"只见陆昭宁骑着快马,带着一队骑兵赶来。

两人在硝烟中相拥,陆昭宁声音颤抖:"傻丫头,谁让你来涉险?"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林晚照抬起头,眼神坚定,"生同衾,死同穴。"

粮草及时送达,战局逆转。班师回朝那日,皇上亲自出城迎接,封林晚照为一品诰命夫人,赐下"巾帼英雄"的匾额。

然而,当林晚照风光无限地回到镇国公府时,却发现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陆昭宁失散多年的胞妹,陆明玥。她身着异域服饰,眼神中透着神秘与疏离,见到林晚照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嫂嫂,久仰大名。"

林晚照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子,又会给平静的侯府带来怎样的波澜?而更让她不安的是,在边疆时,她偶然发现陆昭宁身上藏着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写着:"当年生母之死,另有隐情......"

第九章 旧案迷云

冬雪初霁,镇国公府的琉璃瓦上覆着一层薄霜。林晚照站在陆昭宁生母的祠堂前,手中紧攥着那张字迹斑驳的字条。五年前,这位深受敬重的夫人突然暴毙,府中传言是染了急症,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嫂嫂在看什么?"陆明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晚照转身,见她裹着貂裘,手中把玩着一串西域风格的银铃铛,眼神似笑非笑。

"不过是缅怀婆母。"林晚照将字条藏入袖中,"妹妹刚回府,可还习惯?"

陆明玥走近几步,银铃轻响:"习惯得很。只是听闻嫂嫂在府中手段了得,连二姨娘那样的人物都不是对手。"她的语气看似赞叹,却暗藏锋芒。

林晚照心中警铃大作,正要开口,碧桃匆匆跑来:"夫人,老夫人请您去正厅,说是有要事商议。"

正厅内,老夫人神色凝重,身旁坐着刑部侍郎。"晚照,"老夫人指了指案上的卷宗,"近日刑部重审旧案,发现你生母之死......似乎与林府有关。"

林晚照浑身一震。生母早逝,林府对外宣称是难产而亡,可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曾见过母亲手腕上的淤青。

刑部侍郎翻开卷宗:"据林府旧仆供述,当年林老爷的妾室李氏,曾在你生母生产那日,偷偷往药汤里加了一味相克的药材。"

林晚照只觉眼前发黑,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碧桃惊呼一声要上前搀扶,却被她抬手制止。深吸一口气,她问道:"可有证据?"

"有。"侍郎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李氏临终前的忏悔书,藏在佛堂暗格里。"

林晚照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发热。生母在信中字字泣血,控诉李氏的狠毒,以及林老爷的冷漠。"原来如此......"她喃喃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昭宁得知消息后,立刻从书房赶来。看到妻子苍白的脸色,他握紧她的手:"晚照,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三日后,林晚照身着素服,带着刑部衙役踏入林府。曾经熟悉的庭院如今显得格外阴森,她径直走向李氏的院子。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墙上还挂着生母的画像,眉眼间尽是温柔。

"带走!"随着她一声令下,李氏被从佛堂中揪出。这个昔日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已满头白发,见到林晚照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怎么来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林晚照冷冷地说,"当年你害死我母亲,今日便是清算之时。"

然而,就在李氏被押走的当夜,林府突然走水。熊熊大火中,林晚照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陆明玥。当她想要追上去时,却被人从背后打晕。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自己的房中,陆昭宁守在床边,神色焦急:"晚照,你终于醒了!林府失火,李氏......也葬身火海了。"

林晚照握紧丈夫的手,声音沙哑:"阿宁,这场火......恐怕不是意外。陆明玥她......"话未说完,就被窗外传来的惊呼声打断。碧桃脸色煞白地冲进来:"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不见了!"

第十章 危局破局

寒风裹挟着细雪灌进房间,林晚照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她踉跄着起身,却因体力不支险些摔倒,陆昭宁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我已经派人在府中搜查,你先别急。"

"怎么能不急?"林晚照甩开他的手,"阿彻才三岁,若是落入歹人手中......"她脑海中闪过陆明玥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一定是陆明玥!她从回来就处处针对我,这场火、李氏的死,还有阿彻失踪,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碧桃举着封信冲了进来:"夫人,在小少爷的摇篮里发现的!"信纸展开,歪斜的字迹写着:"想要孩子,明日午时,城西破庙。"落款处画着朵滴血的曼陀罗——正是陆明玥常戴的银饰图案。

陆昭宁握紧拳头:"我带侍卫去救阿彻,你留在府中。"

"不行!"林晚照抓起披风,"阿彻是我看着长大的,对方既然点名要我,肯定早有防备。你带太多人反而会激怒他们。"她从妆奁底层摸出一把淬毒的匕首,藏进袖中,"我一个人去。"

城西破庙笼罩在一片死寂中。林晚照踏过满地瓦砾,听见内堂传来孩童的抽泣声。"阿彻!"她冲进房间,只见阿彻被绑在柱子上,小脸挂满泪痕。

"母亲!"阿彻看到她,拼命挣扎。就在林晚照要去解开绳索时,身后传来鼓掌声。陆明玥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把锋利的短刀:"嫂嫂果然有情有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晚照护住阿彻,"我们陆家待你不薄!"

陆明玥突然狂笑起来,眼中泛起泪光:"陆家?我在塞外流浪十几年,被人当成奴隶贩卖时,陆家在哪?"她猛地扯开衣领,胸口狰狞的鞭痕触目惊心,"这就是你们陆家给我的'恩情'!当年父亲为了攀附权贵,把我丢给了马贼!"

林晚照心中一颤:"我不知道这些......"

"你当然不知道!"陆明玥逼近几步,短刀抵在她咽喉,"但你挡了我的路!只要你死了,哥哥就会听我的,我要让陆家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千钧一发之际,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陆昭宁带着暗卫破窗而入,长剑直指陆明玥。"住手!"他声音发颤,"明玥,我找了你十几年,原来你还活着......"

陆明玥手中的刀微微颤抖:"找我?不过是想弥补你的愧疚罢了!"她突然将短刀转向阿彻,"既然如此,就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林晚照想都没想,猛地扑过去挡住刀锋。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陆昭宁发疯般冲上前,一剑刺中陆明玥的肩膀。

"晚照!"陆昭宁抱住她逐渐冰冷的身躯,"撑住,我这就叫太医!"

陆明玥瘫倒在地,看着哥哥绝望的神情,终于流下悔恨的泪水:"哥......我错了......"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林晚照靠在陆昭宁怀里,看着阿彻在庭院里追蝴蝶。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胸前的疤痕时刻提醒着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明玥她......"林晚照轻声开口。

"在庄子上静养。"陆昭宁握住她的手,"她说想赎罪。"他顿了顿,"对了,父亲让我告诉你,关于生母的案子,有了新线索......"

话音未落,碧桃匆匆跑来:"夫人,宫里来人宣旨,说是太后要召见您!"

林晚照与陆昭宁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不安。太后突然召见,究竟所为何事?而在这看似平静的侯府之外,又有怎样的阴谋在悄然酝酿?

第十一章 凤驾临府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镇国公府,林晚照轻抚着衣上的云纹刺绣,铜镜里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太后宣她入宫的旨意来得蹊跷,自先帝驾崩后,这位深居慈宁宫的太后极少过问前朝后宫之事,如今突然召见,怕是来者不善。

"夫人,宫里的辇驾已到府前。"碧桃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快步走进内室,"老夫人和少爷都在前厅候着了。"

林晚照起身时,特意将那枚先帝御赐的玉牌系在腰间——那是她救驾有功所得,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穿过九曲回廊,远远便望见八抬凤辇停在正厅阶下,明黄的帷幔随风轻扬,隐隐透出太后身边掌事女官的身影。

老夫人拄着金丝楠木拐杖,白发在风中微微颤动:"晚照,等会儿见到太后,千万要谨言慎行。"陆昭宁站在一旁,手握成拳,目光中满是担忧。

林晚照福了福身,缓步上前。凤辇的帘子被人掀开,露出太后雍容华贵的面容。这位年逾五旬的妇人保养得宜,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威严:"镇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她抬手示意林晚照起身,"随哀家去花园走走吧。"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林晚照跟在太后身后,听着金丝绣鞋踩在鹅卵石上的细碎声响。突然,太后停在一丛白牡丹前,伸手轻抚花瓣:"哀家听说,你在府中斗倒二姨娘,又千里救夫,手段很是厉害。"

"太后谬赞,民女不过是尽为人妻、为人母的本分。"林晚照垂眸答道,心中却警惕起来。

太后轻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冷:"本分?那哀家问你,你生母的案子,为何牵扯出林府后,就突然失了线索?李氏葬身火海,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林晚照浑身一震,抬眼对上太后锐利的目光。她突然明白,太后今日来,怕是为了林家——毕竟,太后的母家与林府沾亲带故。

"回太后,民女也想查明真相。"林晚照跪伏在地,"只是那场大火来得蹊跷,民女怀疑有人故意销毁证据。"

"哦?"太后挑眉,"你怀疑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阿彻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奶声奶气地喊着"母亲",跌跌撞撞地扑进林晚照怀里。太后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神色缓和了些:"起来吧。哀家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查不出真凶......"她顿了顿,"镇国公府怕是要给林家一个交代。"

送走太后,林晚照只觉浑身发冷。陆昭宁将她搂进怀里:"别担心,我会陪着你。"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父亲从前的旧部传来消息,当年母亲的死,似乎与宫里的人有关。"

林晚照瞳孔骤缩:"宫里?难道......"

"还不能确定。"陆昭宁握紧她的手,"但我们要小心了。太后这次施压,恐怕只是开始。"

果然,三日后,京城突然传出流言,说镇国公府恃宠而骄,意图谋反。更要命的是,朝廷新颁布的赋税政策,竟将矛头直指镇国公府名下的庄子。陆昭宁每日早出晚归,回来时总是满面疲惫。

这日深夜,林晚照正在书房整理账目,碧桃急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城东的庄子失火,粮食全部被烧毁!"

林晚照手中的算盘"啪嗒"落地。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握紧了腰间的玉牌。看来,对方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而这一次,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碧桃,去把府里的护院都叫来。"林晚照点亮油灯,铺开京城地图,"再派人通知沈夫人、苏夫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夜色中,镇国公府的书房灯火通明,一场关乎家族存亡的谋划,正在悄然展开。而在皇宫深处,太后望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晚照,哀家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第十二章 暗潮汹涌

春雨绵绵,将京城浸润得一片朦胧。林晚照撑着油纸伞,站在城东庄子的废墟前。焦黑的梁柱歪歪斜斜地倒在泥水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她蹲下身子,指尖触到一块半融化的琉璃——这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东西。

"夫人,有人看到起火前,有辆马车从庄子后门离开。"护院头目赵虎压低声音,"车帘上绣着金线云纹,和宫里的规制很像。"

林晚照起身时,伞骨被风刮得剧烈摇晃。她握紧伞柄,望向皇宫的方向:"去查,无论牵扯到谁,都给我查清楚。"

回到府中,沈夫人、苏夫人已在暖阁等候。沈夫人掀开茶盖,热气氤氲中,她神色凝重:"妹妹,户部最近的动作很奇怪。原本该拨给镇国公府的军饷,莫名其妙就少了三成。"

"不仅如此。"苏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我家老爷在翰林院整理卷宗时,发现五年前的一份密旨,上面写着......"她压低声音,"先帝曾怀疑镇国公与太子之争有关。"

林晚照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来这场针对镇国公府的阴谋,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了种子。她铺开一张白纸,将目前的线索逐一写下:生母之死、太后施压、庄子失火、军饷短缺......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背后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

"太后急于给林家讨公道,不过是个幌子。"林晚照用笔尖轻点纸面,"她真正想做的,是借此机会打压镇国公府,报当年的旧仇。"

众人正商议间,碧桃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夫人,少爷在朝堂上与人起了争执,被御史弹劾了!"

林晚照霍然起身,裙摆扫落案上的茶盏。等她赶到皇宫时,陆昭宁正跪在乾清宫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官服。

"大胆陆昭宁,竟敢在朝堂上顶撞御史!"皇帝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来人,革去他的官职,即日起闭门思过!"

"陛下!"林晚照冲进雨中,跪在丈夫身边,"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昭宁绝无恶意。他只是心系百姓,不忍见赋税加重......"

"哼,镇国公府倒是团结。"皇帝冷笑道,"既然如此,镇国公府上下,即日起不得离开府中半步。"

被侍卫押解着离开时,林晚照与陆昭宁十指相扣。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在经过御花园时,她不经意间瞥见太后倚在凉亭下,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回到府中,老夫人急得直掉眼泪:"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陆家真的要败了?"

林晚照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放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渡过难关。"她转向陆昭宁,"阿宁,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深夜,林晚照坐在窗前,借着烛光翻看一本旧账簿。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行小字上:"咸平元年冬,赏林家绸缎百匹,黄金千两。"赏赐的日期,正是生母去世后不久。

她心跳加速,立刻叫来碧桃:"去把府里当年的老仆都找来,我有话问他们。"

更漏声里,镇国公府的书房亮起一盏孤灯。林晚照望着手中泛黄的证词,终于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而这个真相,足以撼动整个朝堂......

第十三章 迷雾渐散

更鼓声穿透雨幕,镇国公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林晚照望着手中的证词,字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晕染,却字字如刀剜着她的心。当年林府与宫中勾结,买通稳婆篡改生母死因的真相已足够惊人,而老仆们的另一段回忆,更将整个事件推向了更深的漩涡。

"夫人,老奴记得清楚,"年逾六十的周嬷嬷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声音发颤,"您生母出事那夜,林府后门停着辆马车,车帘上绣着的不是林府纹章,而是......"她压低声音,"是宫里的祥云暗纹。"

陆昭宁猛地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清响:"这么说,当年之事不仅是林府的阴谋,宫里也有人插手?"

林晚照将几封旧信按在案上,信纸边缘已被虫蛀出细密的孔洞:"这些是我托人从翰林院旧档里找到的。咸平元年冬,礼部侍郎突然升迁,而他正是太后母家的远亲。"她的指尖划过信中关于"赏赐"的记载,"这笔黄金,恐怕就是封口费。"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了墙上先帝的赐字匾额。林晚照想起太后那日在花园的问话,突然意识到对方看似施压,实则是在试探她究竟知道多少。

"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林晚照将证词小心收进檀木匣,"尤其是当年经手接生的稳婆......"

"她早已不在人世了。"陆昭宁从袖中取出半块带血的丝帕,"但我在整理父亲书房时,发现了这个。这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血迹下面隐约能看到'林'字。"

话音未落,碧桃突然撞开房门,发髻散乱:"夫人!宫里来人传旨,说太后宣您即刻入宫!"

林晚照与陆昭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她伸手取下墙上的软剑,藏进广袖:"备车。"

慈宁宫的铜炉里焚着龙涎香,烟雾缭绕间,太后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手中转动着翡翠佛珠。"听说你最近在查些旧事?"她抬眼望向林晚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林晚照跪伏在地,声音沉稳:"回太后,民女只是想查明生母的死因。"

"哦?"太后轻笑,佛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那你可知,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她突然将佛珠砸向地面,翡翠珠子四散滚落,"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弃调查,否则......"

"太后,民女斗胆问一句。"林晚照抬起头,"当年先帝突然将镇国公调离京城,是否与我生母的案子有关?"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太后猛地起身,珠帘晃动间,她的声音染上了怒意:"放肆!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

"且慢!"林晚照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这是民女近日收集的证据,证明当年有人买通稳婆、篡改记录。而这些人,都与太后母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后脸色骤变,盯着那叠文书,手指微微发抖。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陆昭宁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手中高举先帝遗诏:"太后娘娘,先帝临终前留有密旨,命我陆家彻查当年之事!"

慈宁宫内,局势瞬间逆转。林晚照望着太后慌乱的神色,终于明白这场持续多年的阴谋,即将迎来最后的对决。而在这场对决背后,还藏着一个足以打败皇室的惊天秘密......

第十四章 真相大白

慈宁宫的金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陆昭宁展开的先帝遗诏在风中微微颤动。泛黄的宣纸上,朱笔御批赫然在目:"咸平元年诸事蹊跷,命镇国公暗中彻查,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太后踉跄着扶住屏风,翡翠护甲在木头上划出刺耳声响:"不可能......这遗诏是假的!"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召翰林院学士前来鉴定。"林晚照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个锦盒,"不过在此之前,民女还有一物要呈给太后。"盒中躺着的,是半枚刻着祥云纹的玉佩,与周嬷嬷描述的马车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陆昭宁握紧长剑:"这枚玉佩,是父亲临终前藏在书房暗格里的。他毕生都在追查生母之死的真相,却因触及某些人的利益,被调离京城,最终......"他的声音哽咽,"最终郁郁而终。"

太后跌坐在榻上,神色灰败。良久,她发出一声苦笑:"不错,当年是我派人勾结林府,篡改了你生母的死因。"她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飘向远方,"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原来,先帝年轻时与镇国公之母情投意合,却因太后母家势力庞大,不得不娶其为后。镇国公之母生下陆昭宁后,意外发现太后当年为争后位,毒杀先皇后的秘密。为灭口,太后联合林府设下圈套,不仅害死了镇国公生母,还将知情的林晚照生母一并除去。

"先帝后来知道了真相,却碍于太后母家的势力,无法为旧爱昭雪。"林晚照望着遗诏,终于明白先帝临终前为何握着镇国公的手老泪纵横,"所以他才留下遗诏,寄希望于我们。"

"哀家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保住后位!"太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陆家,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有些罪孽,不能被掩埋。"林晚照命碧桃取来笔墨,"请太后将当年之事写下,也好给先帝、给所有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三日后,皇宫颁布诏书,太后因"德行有亏",迁居冷宫。林府因参与阴谋,满门抄斩。而镇国公府,因忠心护主、查明真相,获赐免死金牌,世袭罔替。

尘埃落定那日,林晚照站在生母的坟前,将收集的证据一一焚烧。纸灰随风而起,仿佛母亲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颊。陆昭宁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往后的日子,不会再有阴霾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将归于平静时,碧桃在整理库房时,发现了一个尘封多年的檀木盒。盒中除了些旧物,还有一封密信,信上的字迹与先帝遗诏如出一辙,却写着:"太子身世另有隐情,镇国公务必小心......"

林晚照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原来,这场宫闱秘辛,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而新的风暴,正在平静的海面下悄然酝酿。

第十五章 太子疑云

暮春的风掠过镇国公府的飞檐,林晚照展开密信的手指微微发颤。信笺边角磨损严重,墨迹在岁月侵蚀下晕染成淡褐色,唯有"太子身世另有隐情"几字力透纸背,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头。

"母亲,你在看什么?"阿彻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裙摆。林晚照慌忙将信藏进袖中,蹲下身抱住孩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皇宫方向——当今太子,正是太后一手抚养长大。

入夜,陆昭宁处理完公务回到书房,见妻子对着烛火出神,案上摊开的是先帝年间的宫廷秘档。"又发现什么了?"他伸手拢了拢她散落的发丝,却触到她冰凉的指尖。

林晚照将密信推到他面前,声音压低:"你看这个。太子若是太后亲子,先帝为何要留下这样的警示?"

陆昭宁瞳孔骤缩,反复摩挲着信中字迹:"笔迹确实是父皇的。可若太子非皇室血脉,太后怎会冒险......"他突然顿住,想起太后被废时癫狂的模样,"除非,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三日后,林晚照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入宫参加宫宴。觥筹交错间,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太子。二十岁的储君身着明黄龙袍,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与先帝截然不同的阴鸷。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照时,那一瞬间的寒意,让她想起刑部大牢里蛰伏的毒蛇。

"晚照夫人好兴致。"太子突然举杯走近,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晃出诡谲的光影,"听闻夫人近日对陈年旧事很感兴趣?"

林晚照福身行礼,广袖下的软剑微微发烫:"殿下谬赞,民女不过是缅怀先人。"

"哦?"太子俯身时,她闻到他袖中萦绕的龙涎香里,混着一丝陌生的药味,"有些旧账,还是让它永远沉睡的好。就像......"他压低声音,"陆老国公当年的意外。"

林晚照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回宫的马车上,她颤抖着摸出怀中的帕子——方才太子靠近时,她悄悄从他袖中扯下了一缕头发。

"立刻送去给太医令。"她将发丝交给碧桃,"就说......就说是民女为阿彻调养身体需要。"

五日后,太医令的密信送到镇国公府。林晚照展开信笺的手剧烈颤抖,纸上短短几行字,却仿佛要将她拽入无底深渊……

第十六章 毒影重重

太医令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林晚照逐字逐句读着:"此毒名为'蚀心散',乃西域奇毒,中毒者表面无恙,实则五脏六腑渐次腐烂,七窍溢血而亡。先帝驾崩时,脉案记载的症状与此毒发作特征吻合......"

陆昭宁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应声碎裂:"难怪父皇当年突然暴毙!原来竟是有人暗中下毒!"他来回踱步,腰间玉佩撞出急促的声响,"太子体内有毒,说明他要么是受害者,要么......就是下毒之人!"

林晚照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焰中卷曲成灰:"不管真相如何,此事一旦泄露,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太子监国以来,不断安插亲信,朝堂半数官员都与他来往密切......"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陆昭宁抄起长剑便往院中追去。黑影在屋檐间飞掠,陆昭宁紧追不舍,却在转过第三道回廊时,只捡到一块绣着金线云纹的帕角——正是太子贴身太监常用的样式。

"他们已经察觉了。"林晚照展开帕角,指尖抚过精致的绣工,"从现在起,府中所有人都要谨言慎行。"她叫来碧桃,低声吩咐:"去请沈夫人、苏夫人明日来府,就说我要办赏花宴。"

次日,镇国公府的花园里繁花似锦,牡丹芍药开得正艳。沈夫人捻着花枝,压低声音道:"妹妹,最近朝堂上不对劲。太子突然下令严查各地赋税,不少与陆家交好的官员都被弹劾了。"

苏夫人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神色凝重:"我家老爷在整理典籍时,发现太子曾暗中派人接触过当年给先帝诊治的太医。那些太医......后来都离奇失踪了。"

林晚照将花瓣放入茶盏,看着清水渐渐染上绯色:"姐姐们,有些真相一旦揭开,怕是要动摇国本。"她望向远处嬉笑的阿彻,目光逐渐坚定,"但为了死去的人,为了这天下苍生,我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三日后,林晚照以祈福为名,带着阿彻入了皇家寺庙。在佛堂中,她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先帝的乳母,如今已年逾古稀的容嬷嬷。

"老奴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啊。"容嬷嬷握着林晚照的手,老泪纵横,"当年太子出生时,老奴就觉得不对劲。那孩子......那孩子的哭声,和皇室血脉完全不同!"

林晚照心跳如鼓:"嬷嬷的意思是......"

"太后当年根本没有身孕!"容嬷嬷压低声音,"她从宫外抱了个孩子回来,对外宣称是龙种。先帝虽有所怀疑,但碍于太后母家势力,只能隐忍。后来先帝暗中调查,却......"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

林晚照只觉头皮发麻。她终于明白先帝遗诏中的深意,也明白太子为何要对知晓真相的人赶尽杀绝。离开寺庙时,她在佛前许下心愿: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然而,回宫的马车刚行至朱雀大街,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为首的蒙面人手持弯刀,直奔林晚照的马车而来:"交出密信,饶你不死!"

阿彻被吓得大哭,林晚照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抽出袖中的软剑。千钧一发之际,陆昭宁带着府中侍卫及时赶到。刀剑相撞声中,林晚照注意到黑衣人撤退时,露出腰间半块刻着龙纹的玉佩——和她在太子书房见过的玉佩残片,竟能拼凑完整。

回到府中,林晚照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知道,太子已经彻底撕下伪装,一场生死较量,即将拉开帷幕。而她手中握着的,不仅是陆家的命运,更是整个王朝的未来。

第十七章 生死博弈

暴雨倾盆而下,镇国公府的青瓦上腾起白茫茫的水雾。林晚照站在窗前,看着雨水顺着屋檐织成珠帘,手中紧攥着从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半块玉佩。玉佩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

"夫人,少爷派人送来消息。"碧桃浑身湿透地冲进房,"太子以商议国事为由,宣少爷即刻入宫!"

林晚照瞳孔骤缩。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太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备马,我和少爷一起去。"她迅速换上劲装,将软剑绑在小腿上,又把阿彻托付给老夫人。

皇宫前,陆昭宁望着紧闭的宫门,神色凝重:"晚照,此去凶多吉少,你留在府中......"

"闭嘴。"林晚照握住他的手,"生同衾,死同穴。"

踏入太极殿,殿内烛火摇曳,太子端坐在龙椅上,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陆卿家,听说你对本宫的身世很感兴趣?"他抬手示意,几个太监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竟是太医令。

"大人!"林晚照惊呼出声。太医令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对不住了,二少夫人......太子殿下以家人性命相逼,我......"

"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太子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林晚照手中残片的另一半,"当年父皇发现我并非亲生,便想废黜我。可惜啊,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他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陆昭宁握紧长剑:"你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天理?"太子突然狂笑起来,"在这皇宫里,我就是天理!"他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的奏折,"镇国公府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喊杀声。太子的侍卫冲了进来,将陆昭宁夫妇团团围住。林晚照挥剑挡开刺向陆昭宁的长枪,血腥味在雨中弥漫。她身上渐渐多处伤口,却咬牙死战不退。

千钧一发之际,宫门方向突然传来马蹄声。沈夫人、苏夫人带着各自府中的家丁杀了进来,为首的竟是容嬷嬷。老人手持先帝御赐的龙头拐杖,高声喊道:"老奴有先帝遗诏,太子谋逆,人人得而诛之!"

局势瞬间逆转。太子见大势已去,突然抓起案上的鸩酒一饮而尽:"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指着林晚照,嘴角溢出黑血,"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赢了?太天真了......"

随着太子倒地,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博弈终于落下帷幕。林晚照瘫坐在地,看着陆昭宁向她跑来。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远处传来晨钟的声响,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然而,当容嬷嬷展开先帝遗诏时,众人却发现诏书上除了揭露太子身世,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关于当今圣上,竟然也与当年的宫闱秘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十八章 暗流再起

晨光穿透太极殿的雕花窗棂,落在先帝遗诏上,朱红的御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容嬷嬷颤抖着声音念道:"太子非朕亲生,此乃太后阴谋。而当今圣上......"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诏书一角。

林晚照冲上前扶住老人,却见容嬷嬷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当年先帝怕遗诏被人篡改,留了后手......去......去冷宫找......"话未说完,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陆昭宁握紧遗诏,看向林晚照:"去冷宫。"

冷宫的宫门早已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杂草丛生的庭院里,一座破旧的佛堂孤零零地立着。林晚照在佛像背后的暗格里,找到了先帝留下的另一份密卷。

展开密卷的瞬间,她只觉天旋地转。原来,当今圣上竟是先帝与一位宫女所生。太后为了巩固势力,将孩子抢来抚养,并设计害死了宫女。更可怕的是,密卷中提到,有一股神秘势力正在暗中操控朝局,他们的触手,甚至延伸到了镇国公府。

"晚照,你看这个。"陆昭宁从角落的灰烬中捡起半块令牌,上面刻着"幽冥"二字,"我在太子书房见过类似的物件。"

就在这时,碧桃神色慌张地跑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和小少爷被人劫走了!"

林晚照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陆昭宁扶住她,声音低沉:"对方是在逼我们就范。走,回府。"

镇国公府内,一封匿名信静静躺在林晚照的梳妆台上。信上只有一行字:"想要人,明日子时,城西乱葬岗。"字迹扭曲,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沈夫人和苏夫人闻讯赶来,沈夫人皱着眉道:"城西乱葬岗向来邪门,肯定有埋伏。"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林晚照将短刀别在腰间,"阿彻和祖母不能有事。"

子时,乱葬岗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林晚照和陆昭宁带着侍卫小心翼翼地前行,腐臭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突然,一声孩童的啼哭划破夜空。

"阿彻!"林晚照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月光下,老夫人抱着阿彻蜷缩在坟堆旁,几个黑衣人手持弯刀将他们围住。

"把人留下,我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竟是消失已久的陆明玥!她的脸上缠着绷带,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哥哥,嫂嫂,没想到吧?"

林晚照握紧刀柄:"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悔改了吗?"

"悔改?"陆明玥狂笑起来,"我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镇国公府彻底覆灭的机会!"她抬手示意,四周亮起无数火把,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幽冥'组织的真正主人,可是......"

话未说完,一支暗箭突然射来,正中她的咽喉。陆明玥瞪大双眼,缓缓倒下。林晚照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高坡上,一个身着黑袍的人负手而立,月光照亮他脸上的半块面具——那面具的纹路,竟与先帝密卷中记载的"幽冥"教主的图腾一模一样。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镇国公府逼近......

第十九章 迷雾深处

陆明玥的尸体倒在泥泞中,双眼圆睁,至死仍保持着惊愕的表情。林晚照怀中的阿彻吓得放声大哭,老夫人颤抖着将孩子搂得更紧。远处高坡上,黑袍人发出一声冷笑,转瞬消失在浓雾之中。

"追!"陆昭宁提着剑就要往前冲,却被林晚照拦住。她蹲下身,在陆明玥的袖中摸到一卷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京城的地形图,其中一处被红笔重重圈起——正是镇国公府隔壁的绸缎庄。

"这个绸缎庄表面是陆家产业,实际上......"林晚照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曾见太子的贴身太监出入此地,"难道这里是'幽冥'的据点?"

回到府中,林晚照立刻召集府中亲信。沈夫人和苏夫人也带来消息:"我们派人查了,那个绸缎庄每月都会有几辆马车深夜进出,车上装的箱子......"苏夫人压低声音,"很重。"

当夜,林晚照带着陆昭宁和二十名精锐侍卫,悄悄潜入绸缎庄。推开库房大门的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里面堆满了兵器甲胄,墙上还挂着绣着"幽冥"图腾的旗帜。更惊人的是,角落里整齐摆放着数十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西域进贡的珍稀香料——这些香料,正是炼制"蚀心散"的关键原料。

"原来他们一直在暗中制毒!"陆昭宁握紧拳头,"先帝、太子,还有那些离奇死亡的太医......都是他们的手笔!"

林晚照仔细查看木箱上的印记,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箱子底部刻着个极小的"林"字。她浑身一震,想起生母的案子,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众人迅速躲好,只见几个黑衣人抬着个昏迷的人走进来——竟是当今圣上!

"教主吩咐,等皇上毒发,就将弑君罪名嫁祸给镇国公府。"一个黑衣人冷笑道,"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我们'幽冥'的了!"

林晚照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原来黑袍人真正的目标,是整个江山!她看向陆昭宁,两人同时点头——必须立刻将消息送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当他们准备撤离时,却发现整个绸缎庄已被重重包围。黑袍人缓步走来,月光照亮他面具下的半张脸——那赫然是一张被烧伤的面容,狰狞可怖。

"镇国公府的人,果然聪明。"黑袍人声音沙哑,"可惜,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抬手示意,无数黑衣人举着刀剑围了上来,"今晚,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生死关头,林晚照握紧手中的剑。她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陆家的存亡,更关乎天下苍生。而黑袍人的真实身份,也将在这场厮杀中逐渐浮出水面......

第二十章 终局之战

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在绸缎庄内回荡,林晚照挥剑格开刺来的长枪,鲜血顺着剑锋滴落。陆昭宁在她身后左冲右突,两人背靠背,宛如困兽犹斗。黑袍人却负手站在高处,面具下传出阵阵冷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夫人!东边有缺口!"碧桃的声音混着喊杀声传来。林晚照转头望去,只见沈夫人和苏夫人带着家丁杀开一条血路。她心中一喜,正要突围,却见黑袍人抬手掷出三枚银针,直奔昏迷的圣上。

"小心!"林晚照想都没想,飞身扑了过去。银针擦着她的肩头刺入墙壁,留下三个冒着青烟的孔洞。黑袍人见状,终于露出几分诧异:"倒是小瞧你了。"他突然摘下半边面具,露出整张布满疤痕的脸,"可还记得我?林——小——姐?"

月光照亮黑袍人的面容,林晚照瞳孔骤缩。眼前这张狰狞的脸,依稀能辨出几分熟悉的轮廓——是她以为早已葬身火海的李氏!那个害死她生母的林府妾室!

"怎么可能......"林晚照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李氏狂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当年那场火,不过是我金蝉脱壳之计!你以为我只是想报复林府?太天真了!"她指向昏迷的圣上,"从先帝开始,整个皇室都是我的棋子!"

原来,李氏本是"幽冥"组织安插在林府的暗子。她毒杀林晚照生母后,又设计假死,转而在暗中操控朝局。先帝之死、太子身世、当今圣上中毒,皆是她一手策划。而镇国公府,不过是她登顶权力之路的绊脚石。

"姐姐,你疯了!"陆昭宁怒喝。李氏却轻蔑一笑:"疯?我清醒得很!这天下本该是我的!"她挥动手臂,更多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杀了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皇宫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道明黄身影骑着快马而来,正是被救醒的圣上。"幽冥余孽,还不束手就擒!"圣上手持先帝遗诏,身后是整装待发的御林军。

李氏脸色骤变,却仍不甘心:"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她掏出怀中的毒烟弹,正要引爆,林晚照的软剑已刺穿她的手腕。毒烟弹坠地的瞬间,陆昭宁挥剑斩断李氏的退路。

"结束了。"林晚照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氏,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持续多年的阴谋,终于画上了句号。

三日后,皇宫举行大典。圣上昭告天下,为镇国公府平反,并赐予陆昭宁"忠勇侯"的封号。林晚照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特许自由出入皇宫。

站在镇国公府的庭院里,林晚照看着阿彻在花丛中追逐蝴蝶,陆昭宁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辛苦你了。"

她靠在丈夫肩头,望着漫天晚霞:"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苦再难都值得。"微风拂过,带来远处孩童的欢笑声,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生母温柔的笑脸。

然而,当夜幕降临,林晚照在整理书房时,又发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幽冥未灭,小心身后。"她握紧信纸,望向窗外深邃的夜色。或许,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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