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存折里的冷风
我叫林晚星,名字里带个星,可命比阴沟里的泥还贱。
此刻,我蹲在厨房角落,听着客厅里继母刘梅拔高的嗓门。
“那老东西的手术费?我上哪儿弄去!晚星,你都十八了,该懂事了,要不…… 去夜总会试试?来钱快。”
“妈!”
妹妹林梦瑶娇滴滴地开口,“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要不…… 把她那个破画摊卖了?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
破画摊是我爸用退休金给我支的,我靠着给人画肖像,勉强凑我俩的生活费。
可现在,我爸急性心梗,躺在医院 ICU,缴费单像催命符,每小时都在跳数字。
刘梅推开厨房门,油烟味裹着她身上廉价的香水味,砸在我脸上。
“听见没有?明天再不凑齐十万,你爸就等着拔管子吧。”
她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拍在桌上,“这是你爸藏的存折,密码是你生日,你自己去看看。”
我攥着纸条,手都在抖。跑到银行,插卡,输密码
——“滴”,屏幕亮了。
余额:127.53 元。
外面下着雨,我站在 ATM 机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狼狈的倒影。
那点钱,连 ICU 一天的护理费都不够。
可就在刚才,我分明看见刘梅藏在沙发垫下的银行卡,边角露出的 logo,是我爸单位发的福利卡,去年他说存了笔钱给我上大学。
她骗我。
用我爸的命,当诱饵,逼我往火坑里跳。
雨越下越大,我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但有件事我很清楚:这一次,我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眼睁睁看着我爸死,然后被刘梅母女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冻死在那个冬天的桥洞下。
存折里的 127 块 5 毛 3,像把淬了冰的刀,劈开了我混沌的脑子。
我得活下去,我爸也得活下去。而挡在前面的刘梅和林梦瑶……
她们欠我们的,我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兜里的手机震动,是医院发来的催款短信。倒计时,开始了。
2 亲戚家的冷灶
雨没停,我咬着牙,冲进了大伯家。
大伯林国栋是国企小领导,住的小区带电梯。
我按门铃时,手心全是汗。
上一世,我也来过,被伯母张岚堵在门口,指着鼻子骂 “丧门星”,说我们家是无底洞。
“谁啊?”
张岚的声音隔着门,像裹了层冰。
“伯母,是我,晚星。”
门开了条缝,张岚探头,看见我浑身湿透,眉头立刻皱成川字。
“你怎么来了?浑身湿哒哒的,别把我地板弄脏了!”
我攥紧衣角,把医院的缴费单递过去。
“伯母,我爸…… 他需要手术费,您能不能……”
“没钱!”
张岚猛地打断我,声音尖厉,“我们家刚买了学区房,房贷压得喘不过气,哪有钱借给你?再说了,你爸那病,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
“可是……”
我还想再说,她 “砰” 地一声关了门,顺带丢下一句:“跟你那个死鬼妈一个德行,就知道攀亲戚!”
死鬼妈?
我妈早逝,刘梅进门时我才五岁。
这话像针,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又去了姑姑家。
姑姑林国琴开门看见我,眼神闪烁,把我拉进楼道拐角。
“晚星啊,不是姑姑不帮你,你也知道,你姑父刚失业,家里两个孩子要养……”
她塞给我两百块钱,“这点钱你先拿着,别让你姑夫知道。”
两百块。
在十万块的手术费面前,像个笑话。
从姑姑家出来,雨小了些。
我走在湿漉漉的街上,胃里一阵绞痛
—— 我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了。
路过一家包子铺,热气腾腾的肉包香味飘出来,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两百块,又摸了摸裤兜里那张冰冷的缴费单。
不能吃。
这钱,得给我爸买棉签和纸巾。
ICU 里什么都贵。
路过巷口,我看见刘梅的妹妹,我的小姨刘芳,正和几个老太太打麻将。
她看见我,故意提高嗓门:“哟,这不是我们家大画家吗?怎么有空来这儿?你爸的手术费凑齐了?没凑齐啊?啧啧,真是可怜,要是我啊,早就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哪还用受这罪。”
周围的老太太跟着哄笑起来。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上一世,就是这个小姨,撺掇刘梅把我卖给一个瘸子换彩礼,说什么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事”。
我没理她,转身就走。
可她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尖利:“林晚星你什么态度?我可是你亲小姨!我告诉你,你别指望我们家借钱给你,你爸那病就是个无底洞,谁沾谁倒霉!”
她的指甲嵌进我胳膊里,生疼。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第一次对着她吼:“我的事不用你管!”
转身跑开时,我听见她在后面骂骂咧咧:“小贱人,翅膀硬了……”
胸口闷得像堵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求助无门,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人踩在脚下。
就在我蹲在路边,觉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住在我家对门的陈叔,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正往小区里走。
上一世,我好像记得,陈叔…… 好像懂点电工之外的东西?
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总是沉默寡言,很少跟人打交道。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我压下去了。
我跟他不熟,他怎么会帮我?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刘梅不是说让我去夜总会吗?
行,我去。
但不是去当小姐,我去…… 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机会。
手机又响了,是医院的护士站。
“林晚星吗?你父亲的情况不太稳定,你尽快来一趟吧。”
心脏猛地一沉。
我拔腿就往公交站跑,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3 夜市摊的耳光
我没去夜总会,而是去了大学城附近的夜市。
这里有我一个画摊的老主顾,卖烤冷面的王姐。
王姐人好,知道我家情况,说可以让我在她摊旁边支个小桌子,给人画速写,十块钱一张。
“晚星啊,别急,慢慢凑。”
王姐递给我一个烤冷面,“先垫垫肚子。”
温热的烤冷面握在手里,我鼻子一酸。
上一世,王姐也是为数不多给过我温暖的人。
我支起画板,拿出铅笔。
夜市人来人往,霓虹灯闪烁。
第一个客人是个染着蓝头发的小姑娘,她要画一张卡通自画像。
我专注地画着,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暂时忘了医院的催款单和刘梅的刻薄。
“哟,这不是林大小姐吗?怎么跑这儿卖画来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抬头,看见林梦瑶挽着一个流里流气的男生,站在我摊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姐,你这画一张才十块钱啊?够给爸买个药引子吗?”
林梦瑶拿起我刚画好的卡通像,随手揉成一团,“画得真丑,跟你人一样。”
我猛地站起来,血往头上涌:“林梦瑶,你把画还给我!”
“还给你?”
她旁边的男生嗤笑一声,伸手就来抢我的画板,“小美人,跟哥哥去唱个歌,哥哥给你一万块,够你爸吊几天命了。”
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腕,一股恶心的汗味扑面而来。
我猛地甩开他,抓起桌上的铅笔,笔尖对着他:“你别碰我!”
“嘿,还挺辣!”
男生恼了,伸手就想打我。
我闭上眼,等着巴掌落下来。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听见 “啪” 的一声,好像有人挨打了。
我睁开眼,看见陈叔站在我面前,他手里还提着那个黑色的工具箱,刚才打男生的,好像就是他。
“这里不欢迎你们。”
陈叔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那男生被打懵了,捂着脸骂:“你谁啊?敢打你爷爷我?”
陈叔没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很凶,像淬了冰的刀,看得男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梦瑶见状,赶紧拉着男生说:“浩哥,我们走,别跟这种下等人一般见识。”
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林晚星,你给我等着!”
他们走后,我才发现陈叔的手背上有一道伤疤,像是旧伤。
“陈叔,谢谢你。” 我小声说。
“没事。”
陈叔摇摇头,指了指我的画板,“画得不错。”
说完,他就提着工具箱走了,背影挺得笔直。
王姐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晚星,刚才那是谁啊?真厉害。”
我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天晚上,我画了十多张画,赚了一百多块。
虽然离十万块还差得远,但这是我靠自己挣来的,每一分钱都攥得发烫。
回到医院,缴费处的灯还亮着。
我把那一百多块递过去,护士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在缴费单上划了一笔。
刚走出缴费处,就看见刘梅和林梦瑶站在走廊尽头,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什么。
那医生我认识,是心外科的李主任,上一世,就是他主刀给我爸做的手术。
我悄悄走近,听见刘梅说:“李主任,那老东西的手术,能不能…… 往后拖一拖?我们家实在是没钱了。”
李主任皱着眉:“林晚星她爸的情况很不稳定,拖下去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们做家属的,得想想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
刘梅开始哭穷,“她爸那点退休金早被她败光了,现在就指望她了,可她……”
我再也听不下去,冲过去,对着刘梅喊:“你胡说!我爸的钱呢?你把我爸的福利卡藏哪儿去了?”
刘梅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脸色一变,随即又换上那副刻薄的嘴脸:“什么福利卡?我不知道!林晚星,你别在这里发疯,耽误了你爸的治疗,你担待得起吗?”
“我担待得起?”
我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想害死我爸!你把钱藏起来,就是为了等我爸死了,好霸占他的房子和抚恤金,对不对?”
“你血口喷人!”
刘梅尖叫起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闭上眼,这一次,我没有躲。
4 福利卡的秘密
预想中的耳光没有落下。
一只手抓住了刘梅的手腕。
是李主任。
“这里是医院,要吵架出去吵!”
他皱着眉,看着我们,“林晚星,你先去看看你父亲,他刚醒了一会儿。”
我点点头,瞪了刘梅一眼,转身往 ICU 走。
路过护士站时,我听见刘梅在后面跟李主任抱怨:“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简直是个白眼狼……”
我爸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
看见我,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爸,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我握住他的手,冰凉一片。
“手术费的事,你别担心,我正在想办法。”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
我凑近了听,才勉强听清两个字:“卡…… 密码……”
我的心猛地一跳。
“爸,你是说福利卡吗?密码是什么?”
他闭上眼,眉头皱得很紧,似乎在用力回忆。过了一会儿,他才吐出几个字:“你妈…… 忌日……”
我妈的忌日?
我记起来了,是 6 月 15 号。
从 ICU 出来,我立刻给银行打电话,查询福利卡的余额。
电话接通,输入卡号和密码,当客服报出余额时,我差点没站稳 —— 二十万!
我爸居然存了二十万!
刘梅肯定知道这件事,她把卡藏起来,就是不想给我爸治病!
愤怒和一丝希望交织在一起,我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医院。
我要回家,找到那张卡,立刻给我爸缴费!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刘梅和林梦瑶站在楼下,旁边还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林晚星,你可算回来了!”
刘梅看见我,立刻扑上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这孩子,怎么能偷家里的钱呢?那是你爸准备给你妹妹上大学的钱啊!”
“我没有!”
我猛地推开她,“我根本没拿过家里的钱!”
“没拿?”
林梦瑶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姐,你看,这是我们家楼道的监控,昨天晚上,你偷偷摸摸进了我妈的房间,不是去偷钱是去干什么?”
录像里的人确实是我,昨天晚上我回家拿画具,路过刘梅房间时,确实进去看了一眼,想找找那张福利卡。
但我什么都没拿!
“我只是进去找东西,没拿你们的钱!”
我大声解释。
“找东西?”
一个警察走过来,表情严肃,“我们接到报案,说家里丢失了现金和首饰,价值三万多。林晚星,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我没有偷!”
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是她陷害我!她想让我坐牢,这样我就没法给我爸凑手术费了!”
“是不是陷害,去了派出所再说。”
另一个警察拿出手铐。
冰冷的金属铐在手腕上,硌得我生疼。
我看着刘梅和林梦瑶得意的嘴脸,忽然明白了。
这就是她们的陷阱,用偷钱的罪名把我关起来,让我没法救我爸,也没法揭穿她们的阴谋。
上一世,我好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当时我太懦弱,被她们吓住了,最后不了了之。
但这一次,她们是来真的。
“放开我!我爸还在 ICU 等着手术费呢!”
我挣扎着,却被警察死死按住。
“少废话,跟我们走!”
被推进警车的那一刻,我看见陈叔站在楼道门口,手里还是提着那个黑色的工具箱,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同情,也有…… 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警车呼啸着离开小区,我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医院方向,心里一片冰凉。
刘梅,林梦瑶,你们够狠。
但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到了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我一遍遍解释我没有偷钱,可警察只看证据。
林梦瑶拿出的 “证据” 很齐全,除了监控录像,还有一张我 “写” 的借条,上面的字迹模仿得很像,还有刘梅 “丢失” 的首饰盒,里面空空如也。
“林晚星,你就承认了吧,争取宽大处理。”
办案的警察有些不耐烦。
我咬着牙,死也不承认。
我知道,一旦承认了,我就彻底完了。
就在这时,派出所的门开了,陈叔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 U 盘,递给了刚才办案的警察。
“警察同志,这是我家楼道的监控,昨晚林晚星从她继母房间出来后,直接就下楼了,手里什么都没拿。”
警察接过 U 盘,插到电脑上。
监控画面里,我确实是空着手出来的,而且在楼道里还遇到了陈叔,跟他打了个招呼。
刘梅和林梦瑶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 你胡说!这监控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刘梅尖叫道。
陈叔没理她,只是看着警察:“另外,我刚才回家的时候,发现我家门口的垃圾桶里,有这个。”
他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件亮晶晶的首饰,正是刘梅 “丢失” 的那些。
警察接过塑料袋,检查了一下,又看了看刘梅和林梦瑶煞白的脸,什么都明白了。
“刘梅,林梦瑶,你们涉嫌诬告陷害,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着刘梅和林梦瑶被警察带走时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下。
陈叔走到我面前,把 U 盘收起来,低声说:“回家吧,你爸还等着呢。”
“陈叔,谢谢你……”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举手之劳。”
陈叔笑了笑,那笑容很温和,跟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完全不同。
“快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正事。”
我点点头,转身跑出了派出所。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阳光有些刺眼。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福利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爸,我来救你了。
5 手术台上的真相
拿着福利卡,我一路狂奔到医院,直接交了二十万的手术费。
李主任得知后,立刻安排了手术。
我在手术室外等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上一世,我爸就是因为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才没能挺过来。
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陈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我煮了点粥,你趁热喝点。”
“陈叔,你怎么……”
我接过保温桶,心里暖暖的。
“看你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身体垮了,谁照顾你爸?”
陈叔坐在我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知道你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我愣住了。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刘梅说是难产,我爸也很少提起。
“我妈…… 是难产死的。”
我小声说。
陈叔摇摇头,眼神变得很沉重:“不是。你妈是被人害死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被人害死的?谁?”
“具体是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陈叔叹了口气,“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爸的病,可能不是意外。”
“你说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爸的病…… 不是意外?”
“你爸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急性心梗?”
陈叔看着我,“而且,你不觉得刘梅的反应很奇怪吗?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直在阻挠你凑手术费。”
我想起刘梅之前的种种行为,还有她藏起福利卡,诬告我偷钱…… 难道,真的是她?
“可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浑身发冷。
“为了钱,也为了掩盖一些事情。”
陈叔欲言又止,“等你爸醒了,你可以问问他。有些事情,他应该知道。”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李主任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谢谢你,李主任!”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工作。”
李主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陈叔,眼神有些奇怪,“对了,林晚星,你父亲在麻醉清醒前,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好像叫……‘阿琴’。”
阿琴?
我愣住了。
这是谁?
我妈叫苏婉,不叫阿琴。
陈叔的脸色也变了,他喃喃地说:“阿琴…… 难道是她?”
我想问什么,可陈叔却摆了摆手:“先去看你爸吧。”
我爸被推出来了,还在昏迷中,但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守在他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百感交集。陈叔说的话,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我心头。
我妈不是难产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爸的病也不是意外?
刘梅到底知道多少?
那个叫 “阿琴” 的女人又是谁?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让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爸醒了。
看见我,他虚弱地笑了笑。
“晚星……”
“爸,你感觉怎么样?”
我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好多了……”
他喝了口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晚星,对不起,爸没本事,让你受苦了。”
“爸,你别这么说。”
我握住他的手,“有件事,我想问你。”
我把陈叔的话告诉了他,也说了他昏迷时念叨 “阿琴” 的事。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晚星,有些事,我本来打算永远瞒着你……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你妈…… 确实不是难产死的。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妈?”
“是…… 是刘梅。”
我爸的声音很低,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刘梅?”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后来才嫁给你的吗?”
“不,她早就认识我和你妈了。”
我爸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阿琴…… 阿琴是刘梅的亲妹妹,也是我…… 曾经爱过的女人。”
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刘梅的妹妹?
我爸曾经爱过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和阿琴相爱,你妈是阿琴的闺蜜。后来,阿琴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很伤心,你妈一直陪着我,我们才走到了一起。”
我爸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可我没想到,刘梅一直恨着我和你妈,她认为是我们害死了阿琴,所以才嫁给我,伺机报复。”
“她嫁给你,就是为了报复?”
我浑身冰冷,像掉进了冰窖。
“是。”
我爸点点头,眼里含着泪,“她不仅害死了你妈,还想害死我,霸占我们家的财产。这次我的病,就是她在我的降压药里动了手脚!”
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脏。
原来,刘梅对我们的恨,竟然这么深。
原来,我一直叫着 “妈” 的女人,是害死我亲妈,又想害死我爸的凶手。
上一世,我爸是不是也知道了真相,才被刘梅害死的?
而我,那个愚蠢的我,居然还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求她帮忙。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上心头,我几乎要吐出来。
“爸,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我咬着牙,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我会让她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我爸看着我,眼神里有欣慰,也有担忧。
“晚星,你要小心,刘梅那个人,很阴险。”
“我知道。”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刘梅,林梦瑶,你们欠我们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
6 账本里的窟窿
知道了真相,我反而冷静下来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刘梅下毒的证据,还有她转移我家财产的证据。
我爸说,刘梅平时很谨慎,家里的财务都是她管,他也不知道她具体把钱转移到哪里去了。
但他记得,刘梅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好像是用来记账的。
黑色笔记本?
我想起上一世,好像见过刘梅藏在衣柜最里面的一个盒子里。
趁刘梅和林梦瑶还在派出所没出来,我回了家。
家里乱糟糟的,像是被翻过一样,估计是刘梅她们为了栽赃我,故意弄的。
我直接走到刘梅的房间,打开衣柜,在最里面摸索着。
果然,摸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盒子不重,里面应该就是那个笔记本。
我找了把螺丝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锁撬开。
里面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还有几张银行卡。
我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账。
但看了几页,我就皱起了眉头。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家庭账本,上面记的都是一些奇怪的数字和代号,什么 “项目 A 回款 5 万”,“打点 B 处 3 万”,“给梦瑶买包 2 万”……
这哪里是记账,分明是记录她的黑账!
我继续往后翻,越看越心惊。
上面居然记录了她这些年是如何一步步转移我爸的财产的,包括把我家老房子的租金偷偷存进自己的账户,把我爸单位发的福利卡密码改掉,甚至还利用我爸的名义借了不少外债!
最让我愤怒的是,上面还有一页,记录了她是如何在我妈的药里下毒的,用的是什么药,剂量是多少,甚至还写着 “苏婉死了,大仇得报,下一步就是林国梁”。
证据!
这就是铁证!
我把笔记本和银行卡全部收好,正要离开,忽然听见门口有动静。
我赶紧躲到衣柜后面。
门开了,进来的是林梦瑶。
她大概是从派出所出来了,回家拿东西。
她走进房间,看到打开的衣柜和撬坏的盒子,脸色大变。
“妈!妈!不好了!”
她尖叫着跑出去,估计是去找刘梅了。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悄悄从窗户爬了出去,手里紧紧抱着那个木盒子。
回到医院,我把笔记本交给了陈叔。
“陈叔,你看看这个,这是刘梅的账本,里面全是她的罪证。”
陈叔接过笔记本,越看脸色越凝重。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
“陈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帮我?”
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陈叔放下笔记本,看着我,眼神很温和:“我以前…… 是你妈的同事,也是朋友。你妈去世后,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只是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没想到,被你找到了。”
原来是这样。
我心里的疑惑解开了。
“现在有了这个账本,就可以把刘梅绳之以法了。”
陈叔说,“但是,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得小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刘梅恶狠狠的声音:“林晚星!你把我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赶紧还给我,否则,我让你爸不得好死!”
“刘梅,你别做梦了。”
我冷冷地说,“你的罪证我已经拿到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你找死!”
刘梅尖叫着,“你以为有了账本就能定我的罪吗?我告诉你,我早就留了后手!你爸的手术费,我已经让人去退了,我还买通了护士,给你爸下了慢性毒药,不出三天,他就得见阎王!”
“你说什么?!”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你敢动我爸!”
“我有什么不敢的?”
刘梅得意地笑着,“林晚星,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现在,把账本给我送过来,否则,你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
电话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手不停地颤抖。
刘梅这个毒妇,居然真的敢对我爸下毒手!
“怎么了?”
陈叔看到我的脸色,赶紧问。
我把刘梅的话告诉了他。
陈叔的脸色也变了:“她居然这么狠毒!走,我们去护士站看看!”
我们冲到护士站,正好看见一个护士拿着针管,准备进我爸的病房。
陈叔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针管:“这是什么药?”
护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陈叔拧开针管,闻了闻,脸色铁青:“是强心苷类药物,过量使用会导致心脏骤停!”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护士:“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护士吓得跪了下来:“是…… 是一个姓刘的女人,她给了我十万块,让我…… 让我这么做……”
果然是刘梅!
陈叔立刻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那个护士带走了。
看着病床上昏迷的父亲,我心里又气又急。
刘梅这个毒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晚星,你别怕。”
陈叔拍着我的肩膀,“有我在,不会让她得逞的。现在,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主动出击?”
我看着陈叔,“怎么做?”
“我们去刘梅藏钱的地方,把她转移的财产追回来。”
陈叔拿起那个黑色笔记本,“账本上记录了几个账号,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好!”
我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刘梅,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吗?
你错了。
这一次,我不仅要救我爸,还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7 陈叔的身份
我和陈叔根据账本上的记录,开始调查刘梅转移财产的账户。
这并不容易,很多账户都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开的,而且经过了多次转账,痕迹很难追踪。
但陈叔似乎很有经验,他带着我跑了好几个银行,又找了一些 “朋友” 帮忙,居然真的让他查到了一些线索。
原来,刘梅把大部分钱都转移到了一个海外账户,只有一小部分存在国内的几个隐蔽账户里。
“我们先把国内的这部分钱追回来,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陈叔说。
就在我们准备去冻结那几个账户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刘梅。
“林晚星,账本带来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没耐心跟你耗下去,今天之内,你要是不把账本给我,我保证你爸活不过今晚!”
“刘梅,你别痴心妄想了。”
我冷冷地说,“你的人已经被警察抓了,你转移财产的账户我们也查到了,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你查到了?”
刘梅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林晚星,你别忘了,我在外面还有很多关系,你动不了我的!”
“是吗?”
陈叔接过电话,淡淡地说,“刘梅,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
电话那头的刘梅听到陈叔的声音,突然尖叫起来:“是你!陈立东!怎么会是你?!”
陈立东?
这不是陈叔的名字吗?
可刘梅为什么这么怕他?
陈叔挂断电话,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笑了笑:“看来,是时候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国家安全局”,还有陈叔的照片和名字 —— 陈立东。
国家安全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叔…… 不,陈立东,居然是国安局的?
“你妈苏婉,其实也是我们的人。”
陈立东叹了口气,“当年,她是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被刘梅发现并下毒害死的。刘梅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们一直在调查她。”
我的脑子 “嗡” 的一声,彻底懵了。
我妈不是普通人?
她是国安局的特工?
刘梅害死她,不仅是因为嫉妒,还因为我妈在执行任务?
“那…… 我爸呢?他知道吗?”
我颤抖着问。
“他不知道。”
陈立东摇摇头,“你妈为了保护他,一直没告诉他真相。只说自己是普通的公司职员。”
原来如此。
难怪我妈去世后,我爸那么伤心,却又好像对她的工作一无所知。
“那刘梅为什么要给我爸下毒?她到底知道多少?” 我追问。
“她知道你妈是在调查她哥哥的案子,所以才害死了你妈。”
陈立东说,“这些年,她一直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想除掉你爸,然后卷款跑路。她哥哥是谁,涉及什么案子,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查的核心秘密。”
核心秘密…… 我想起账本上那些奇怪的代号和项目,难道都和这个案子有关?
“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着陈立东,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毕竟有国安局的人在,刘梅肯定跑不了。
“我们现在就去抓刘梅,顺便把她藏起来的账本和其他证据一起拿到。”
陈立东站了起来,眼神锐利,“她刚才给你打电话,暴露了她的位置,就在城南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我跟你一起去!”
我立刻说。刘梅害了我妈,又想害我爸,我必须亲眼看着她被绳之以法。
陈立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但你要听我的指挥,千万不能冲动。”
我们开车来到城南的废弃工厂。工厂里黑漆漆的,只有一间仓库透出微弱的灯光。
我们悄悄靠近,听见里面传来刘梅和林梦瑶的争吵声。
“妈,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坐牢!”
林梦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懂什么!”
刘梅厉声说,“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人,只要拿到账本,我们就立刻出国,警察也拿我们没办法!”
“可是…… 那个陈立东怎么会跟林晚星在一起?他不是早就……”
“别提了!”
刘梅打断她,“都怪我当年太大意,没除掉他!”
就在这时,陈立东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踹开了仓库的门。
“警察!不许动!”
仓库里的刘梅和林梦瑶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我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梅反应很快,一把抓起旁边的一个汽油桶,拧开盖子就往地上倒。
“陈立东,你别过来!不然我就点火了!”
汽油味弥漫开来,林梦瑶吓得尖叫起来。
“刘梅,你这是罪加一等!”
陈立东厉声说,“放下汽油桶,束手就擒!”
“少废话!把账本给我!”
刘梅歇斯底里地喊着,手里拿着打火机,作势就要点燃。
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里又恨又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账本上的一个细节
—— 刘梅有个习惯,每次做完坏事,都会把相关的证据藏在一个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通常和她哥哥有关。
“刘梅,你以为烧了这里,就能掩盖一切吗?”
我突然开口,“你哥哥当年贪污的证据,除了这本账本,是不是还有一份备份,存在瑞士银行?”
刘梅听到 “瑞士银行” 和 “哥哥” 这两个词,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陈立东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下了她手里的打火机和汽油桶。
“拿下!”
外面埋伏的警察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将刘梅和林梦瑶死死按住。
看着刘梅被戴上手铐,押出去时怨毒的眼神,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压在我心头多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陈立东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陈叔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但我知道,他是好人,是帮我报了仇,救了我爸的恩人。
“陈叔,谢谢你。” 我真诚地说。
“不用谢。”
陈立东笑了笑,“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为了给你妈一个交代。”
仓库里的汽油味还没散去,但我心里却感到一阵轻松。
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灰尘,也照亮了我未来的路。
刘梅和林梦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了重刑。
我爸的身体也逐渐康复起来。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妈的案子,刘梅哥哥的案子,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都需要时间去揭开。
而我,林晚星,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炮灰女配了。
我要活出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活得漂亮。
8 母亲的日记
我爸出院后,我们搬离了那个充满噩梦的家,住进了单位分的老房子里。
虽然房子很小很旧,但至少干净温馨。
陈立东偶尔会来看我们,带来一些生活用品,也会跟我爸聊聊家常。
我爸似乎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对陈立东很是感激。
生活渐渐平静下来,但我心里总有一个疙瘩
—— 关于我妈的真相。
陈立东只告诉了我一部分,还有很多细节我不知道。
一天,我收拾我妈的遗物,在一个旧木箱的最底层,发现了一本锁着的日记。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印着一朵淡雅的栀子花,是我妈最喜欢的花。
我找了很久,才在一个旧首饰盒里找到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打开日记本,里面是我妈清秀的字迹。
“2005 年 6 月 15 日,晴。今天是我和立东执行任务的第一天,代号‘栀子花’。目标:调查刘志强(刘梅的哥哥)的贪污案。刘志强是某国企高管,涉嫌巨额贪污和洗钱,背后可能牵扯到更大的利益集团……”
“2005 年 7 月 3 日,雨。刘志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的调查遇到了阻碍。刘梅是刘志强的妹妹,在他公司做财务,可能掌握着关键证据。我决定接近林国梁(我爸),以便更好地开展工作……”
“2005 年 9 月 10 日,多云。我和林国梁结婚了。这是组织的安排,也是为了更好地潜伏。林国梁是个好人,善良、正直,我有点愧疚,不该利用他的感情……”
“2005 年 12 月 25 日,雪。我怀孕了,是林国梁的孩子。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心里很矛盾。我到底该怎么办?任务和家庭,我该如何选择……”
“2006 年 5 月 20 日,阴。刘梅开始怀疑我了,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我必须加快调查进度。立东告诉我,刘志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可能会对我不利……”
“2006 年 6 月 10 日,晴。我好像被刘梅下毒了,身体越来越虚弱。不能让国梁和晚星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不能被我牵连……”
“2006 年 6 月 15 日,雨。今天是我的忌日吗?如果我死了,请立东帮我照顾好国梁和晚星。告诉晚星,妈妈爱她,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还有,刘志强的罪证,我藏在了……”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一句话没有写完,字迹也变得潦草,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捧着日记本,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我妈接近我爸,真的是为了任务。
原来,她对我爸的感情,既有利用,也有真情。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刘梅害死,却还在担心我和我爸……
“晚星,你怎么了?”
我爸走进来,看见我哭,赶紧问。
我把日记本递给我爸。
他看完后,久久没有说话,眼里含着泪,双手不停地颤抖。
“原来…… 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地说,“难怪婉婉总是心事重重,难怪她去世前那么虚弱…… 我真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爸,别难过了。”
我抱住他,“妈是英雄,她是为了正义牺牲的。”
我爸点点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对,婉婉是英雄。晚星,我们不能让她白白牺牲,一定要把刘志强和那些坏人全部绳之以法!”
“嗯!” 我用力点头。
就在这时,陈立东来了。
他看到我们手里的日记本,脸色严肃起来:“你们都知道了?”
“嗯,我们知道了。”
我把日记本递给陈立东,“我妈说,罪证藏在了一个地方,可惜没写完。”
陈立东接过日记本,仔细看了看最后一页,眉头紧锁。
“这个地方…… 应该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而且和栀子花有关。”
栀子花?
我妈最喜欢的花,日记本的封面上也有栀子花……
“我妈以前最喜欢在阳台上种栀子花,会不会藏在那里?”
我突然想到。
我们立刻跑到阳台上,仔细搜索起来。
我爸指着一个旧花盆说:“这个花盆是你妈最喜欢的,她走后,我一直没舍得扔。”
陈立东拿起花盆,晃了晃,里面没有动静。
他又仔细看了看花盆底部,忽然发现有一个小小的暗扣。
他轻轻一按,花盆底部居然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个防水的金属盒。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激动。
陈立东打开金属盒,里面有一个 U 盘和一些纸质文件。
他把 U 盘插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果然是刘志强贪污洗钱的全部证据,包括转账记录、合同、录音等等,证据链非常完整。
“太好了!”
我和我爸都激动地叫了起来。
陈立东看着这些证据,眼神锐利:“有了这个,刘志强和他背后的利益集团,一个都跑不了!”
就在这时,陈立东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同事打来的。
“陈队,不好了!刘志强得到消息,准备携款潜逃,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什么?!”
陈立东脸色一变,“我们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对我们说:“刘志强要跑了,我得去抓人,你们在家等我消息,千万不要出门!”
“陈叔,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和我爸异口同声地说。
陈立东犹豫了一下,看着我们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上车!”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行动,即将开始。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决战,是为我妈报仇,也是为了伸张正义。
9 机场的对峙
我们开车一路疾驰,赶往机场。
陈立东一边开车,一边用对讲机和同事联系,了解刘志强的最新动向。
“陈队,刘志强已经通过安检,正在前往登机口,航班号 CA1234,飞往国外。”
“收到!通知机场安保,封锁登机口,控制住刘志强!”
“是!”
赶到机场时,远远就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围在登机口附近,中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声嚷嚷,正是刘志强。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我要赶飞机!”
刘志强挣扎着,试图推开身边的安保人员。
“刘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个安保人员严肃地说。
我们快步走过去,陈立东出示了证件:“国家安全局,奉命逮捕犯罪嫌疑人刘志强!”
刘志强看到陈立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陈立东…… 又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
陈立东冷冷地说,“你贪污受贿,洗钱,还纵容你妹妹害死苏婉,你觉得你值得被放过吗?”
“苏婉…… 那个贱人活该!谁让她多管闲事!”
刘志强歇斯底里地喊道,“还有刘梅,这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闭嘴!”
我忍不住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你害死了我妈,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简直不是人!”
刘志强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恶毒:“你就是苏婉的女儿?哼,跟你妈一样,都是碍事的东西!”
“你找死!”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陈立东拦住我,对刘志强说:“刘志强,你涉嫌多项严重犯罪,跟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刘志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朝着陈立东刺去:“我跟你们拼了!”
“小心!”
我和我爸同时喊道。
陈立东反应很快,侧身躲过,然后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将刘志强手里的刀打落,反手将他按在地上。
“铐起来!”
很快,刘志强就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看着警车远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妈,你看到了吗?
害死你的凶手,终于落网了。
陈立东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结束了。”
“嗯,结束了。”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我爸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晚星,你长大了。”
“爸,我们都长大了。”
我笑着说。
回去的路上,陈立东告诉我们,除了刘志强,他们还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个庞大的贪污洗钱团伙,抓获了多名犯罪嫌疑人。
这个案子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媒体纷纷报道,称赞国安局的英勇无畏。
而我和我爸,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我重新拾起了画笔,在大学城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廊,专门画肖像和风景画。
生意还不错,每天都能遇到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故事。
我爸也退休了,每天种种花,钓钓鱼,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陈立东偶尔还是会来看我们,带来一些局里的消息,也会跟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家人一样。
有一次,他告诉我,我妈的案子已经被定为烈士,国家会给我们发放抚恤金。
我拒绝了,我说:“我妈是英雄,她不需要抚恤金来证明什么。我只想靠自己,好好活下去。”
陈立东听了,笑着点了点头:“好,像你妈。”
是啊,像我妈。
我继承了她的坚强和勇敢,也继承了她对生活的热爱。
上一世,我是个悲惨的炮灰女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最终冻死在桥洞下。
这一世,我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为母亲报了仇,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只要心中有光,脚下就有力量。
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
,就是我林晚星,重生一世,最想告诉所有人的话。
10 阳光下的栀子花
日子像指间的沙,悄然流逝。
我的画廊渐渐有了名气,甚至有出版社找上门,想帮我出一本画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想把我看到的世界,用画笔记录下来,分享给更多的人。
我爸的身体越来越好,每天早上都会去公园打太极,晚上则喜欢坐在阳台上,看着我妈种的那盆栀子花
—— 虽然花早就谢了,但他还是舍不得扔掉。
陈立东升职了,成了陈队长,但他还是会抽空来看我们。
每次来,都会带一束新鲜的栀子花,插在我妈留下的那个旧花瓶里。
刘梅和林梦瑶在监狱里过得很不好,听说经常被其他犯人欺负。
我偶尔会从陈立东那里听到一些她们的消息,但心里已经没有了恨,只剩下一丝唏嘘。
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的,走到那一步,也是咎由自取。
这天,阳光正好,我正在画廊里画画,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很安静,只是站在我的画前,一幅一幅地看。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放下画笔,微笑着问他。
男生转过头,阳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
“我想买一幅画。”
“你喜欢哪一幅?”
他指了指墙上那幅《阳光下的栀子花》,画面上,一束洁白的栀子花在阳光下绽放,显得格外纯净美好。
“就这幅吧。”
他说,“多少钱?”
我报了一个价格。
他没有还价,直接付了钱,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
“谢谢你。”
他对我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不客气。”
我也笑了。
男生走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墙壁,心里忽然觉得很充实。
晚上回家,我爸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信封。
“晚星,这是今天一个快递员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写着我的名字。
我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笑得很温柔。
那个女子,赫然是我的母亲苏婉!
而她怀里的婴儿,应该就是小时候的我。
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致晚星:愿你永远如栀子花般,在阳光下肆意生长。—— 一位故人”
故人?
会是谁呢?
我拿着照片,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早已枯萎的栀子花。
月光洒下来,给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忽然想起,我妈在日记里提到过,她和陈立东执行任务时的代号,就叫 “栀子花”。
这个寄件人,会不会是……
我没有再往下想。
有些秘密,或许不需要揭开。
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在默默关心着我,就够了。
我把照片小心地收起来,放进了那个装着我妈日记的木盒里。
窗外,夜色温柔,星光璀璨。
我知道,属于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次,我会带着母亲的期望,勇敢地走下去,活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至于那个买走《阳光下的栀子花》的男生,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买那幅画?
也许,这又是一个新的故事的开始。
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和惊喜。
而我,已经准备好,去迎接属于我的,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