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我与沈昭,我奉旨从北疆赶回京城
可在赐婚后日,沈昭却在打猎途中坠马失忆。
外伤不重,却全然忘记我们的过去
大夫说这是因为她脑海中的瘀血未清除,需要去极寒之地寻来神草。
我千辛万苦寻来神草,满怀希望去找她。
却听到她和手帕交推心置腹:
“昭昭,还是你有办法,这样子你就不用那么快和林砚成亲了。这段时间,你还可以和裴清继续在一起。”
“要不是为了沈家,谁要嫁给那个大老粗啊,提到他我就恶心。”
“怪不得老看到你和裴清在一块呢。别的不说,裴清的脸长的是真不错。”
“那是,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比林砚不知好了多少倍。我可得好好玩玩,不过也不能耽误和我林砚的婚礼。”
“不愧是昭昭,一点都不委屈自己。”
我毁掉了手中的神草,转身离开。
1
离开沈家后,我失魂落魄,骑着马漫无目的的晃荡,却被周围冒出来的刺客挡住。
我拼尽全力杀了他们,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军营。
手下的兵卒将我送到军医那,我的伤势很重,需要人照看,军医想要替我通知沈昭。
“你都伤成这样了,要是晚上发热没人照看,你熬不过去的!你孤身一人,她又是女子,找她照顾你我放心。”
我苦笑着否定:“还是先别打扰她了。找我的亲卫来照顾我就行。”
毕竟,沈昭那么瞧不起我,说不定现在在和裴清吟诗作对。
我只会让她烦躁,还是别打扰她了。
军医拗不过我,最后答应了。
但是出于对我的关注,他还是告诉了沈昭。
“林将军,就算她失忆了也还是你的未婚妻,你受重伤,她起码应该来看看你。”
我没再阻拦。
许是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期待吧。
可是,沈昭刚收到消息就冷笑连连:“还真把我当他的人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再说了,他那么皮糙肉厚的,玩苦肉计也只是白费功夫,你告诉他,休想再纠缠我!”
她反手撕掉了信纸,继续和世家少爷小姐玩闹,当然,少不了裴清。
时间紧迫,军医给我的伤口做了处理,叮嘱我的亲卫随时注意我的身体情况。
万幸伤口没有感染,我没有发热,熬过了最难的一关。
等我再次醒来,枕边放着封书信,带着隐隐约约的香味。
亲卫很是高兴:“将军,沈小姐还是惦记着您的,都给您写了书信了。”
我孤身一人多年,亲卫是真的为我高兴。
可惜信里的内容显得他的高兴过于讽刺。
“林砚,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都答应和你成亲了,你别再来骚扰我!”
“别想着我会喜欢你,你这等腌臜人,不配!”
字字诛心。
我们三岁时相识,往后几年一起长大。
我了解她的喜好,知道怎么应对她的小性子。
我们曾是最亲近的人。
后来沈家一路高升,而我的父母相继去世,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以为建功立业就能再次站在她身边。
可我却从不知道,她原来是这般看我的。
她觉得我粗鄙不堪,甚至说我腌臜。
我若是有条件能够读书科举,出人头地,未必比裴清差。
我立了功,皇帝赏赐我一座宅子,只是还需要修缮几日。
因此这几日我在沈家暂住。
自打我听到她们的话之后,我带走了我的东西,回到了军营。
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事。
我在军营待了几日养伤。
府邸已经修好了,可惜我伤的太重,暂时不易挪动。
这日清晨,我刚醒来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
是沈昭。
我猜她是来找我的,但是我不明白她找我做什么。
我忍着疼痛坐起身。
沈昭闯了进来。
“林砚,我听说你这里有雪莲?把它给我吧,阿清中了毒,需要雪莲解毒。”
“你要是给了我,我就不追究你拿我手帕的事。”
我顿时无话可说。
“谁拿你手帕了……”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别狡辩了,救人要紧!”
她冲进我的营帐就翻找了起来。
我竟不知,平日里淑女的她居然如此没有礼貌。
我的营帐被翻的一团乱。
“这是我的亲卫为了救我,九死一生拿到的,凭什么给裴清?”
我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2
沈昭不耐的吼道:“你那么多亲卫,又不缺帮你找药的人,重新找不就是了。”
她果然不在乎我说的九死一生。
“我说了是九死一生!你听不懂吗?他们每一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绝不会糟践他们的心意!”
沈昭顿时怒了:“我真没想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一株药材都不肯给我!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不喜欢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她说的对,但凡她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装病拒婚,也不会看不到我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冷汗津津的脸。
更不会想着带走我需要的雪莲去救她的情人!
她翻出了残存的雪莲就想带走,我挣扎着拉住她。
她很是恼怒,大力挣脱了我,带着我摔下了床。
声音很大,吓了她一跳。
“林砚,我要救裴清,这事算我欠你的,大不了婚礼正常举行!”
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我感受到伤口的崩裂,没有力气起身。
伤口的血慢慢渗出来,我的心也一点点凉透。
拿到雪莲,沈昭没再管地上的我,急匆匆的出了营帐。
看着她的背影,我想,我们该结束了。
我再也忍不住巨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军医叹了口气,看着我很是心疼。
“还好我那里还有一点雪莲,能医治好你,你好好养身体吧。”
我答应了。
军医离开时旁边的亲卫忍不住蛐蛐:“林将军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吧,未婚妻为了救情人连他晕倒了都不管,要是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军医捋了捋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过此事,说不定他就醒悟了。你们照顾好他就行了!”
我后来才知道,我昏迷过后军医和亲卫给沈昭递过信,但都没有回应。
最后甚至专门写了封信来骂我。
“林砚,你能不能有个男人样?别老来烦我!我还要照顾裴清,没时间和你闲扯!”
这一刻,我很是庆幸她没有来找我。
我害怕听到她更加恶毒的言语,我承受不住的。
我没有回信。
这次摔下床让我的伤口大面积崩裂,我花了好多天才回复到之前的状态。
军医需要一味药材,但是只有城中有。
我想着刚好散散心,于是去了城中买药材。
医馆在茶楼对面,我下马时,听到了沈昭手帕交的声音:
“哎,你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哪比得上裴清一半?”
“他不是个将军吗?他怎么这幅鬼样子?看着像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不会想学裴公子用苦肉计唤回昭昭吧?裴公子天人之姿,哪是他这等粗鄙之人能学来的?这不就是东施效颦嘛,好恶心!”
沈昭的手帕交多是家族地位和她一样或者不如她的女子,自然是沈昭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对我当然也不会有好话。
不管沈昭在不在,她们对我更多的都是奚落——有些女子父亲的官职甚至不如我,不过是为了巴结沈昭罢了。
姗姗来迟的沈昭来参加她们的聚会,看到我很是意外,随机皱眉:
“林砚,你至于吗?”
“我都说了婚礼照常举行,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的死缠烂打让我感到恶心。”
“你不会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吧?”
“你要是一直这样死缠烂打,我会重新考虑要不要如期举行婚礼。”
3
“不会有这一天!”
一时耳边充满了冷哼和嗤笑。
我没有在意,继续道:
“毕竟我不会娶你!”
小时候我是哥哥,所以对沈昭多有照顾。
后来我们长大,有了男女之情,沈家不让我靠近沈昭。
但是沈昭会来偷偷见我,驱使我做这做那。
我毫无怨言。
我会在每一个阶段把我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皇帝赏赐的糕点,财宝,我都会第一时间给她。
我知道我们的门第之差,我也不想成亲后她跟着我过苦日子。
所以十五岁那年我参了军。
十年过去,我终于有了不低的职位,勉强可以配得上她。
我自认为我给了她我最好的一切。
却没想到她如今如此厌恶我。
我有些茫然。
我们也曾黏黏糊糊过,背着她的父母偷偷约会。
到底是什么时间改变的呢?
还是她从来没把我放心上过?
我知道她嫌弃我粗鄙,可我的爱不应该被这样糟蹋。
四目相对,我只看到一双冷漠无情的眼。
险些脱口而出的质问,被我悉数咽下。
沈昭看着我手上的绷带有些不自在,从桌上挑了个很不起眼的礼盒,用力塞进了我怀里。
她抬眸冷冷的看着我:“我们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
“对了,我替阿清谢谢你,多亏雪莲他才解了毒。”
她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得到她一点垂怜就感天谢地的男人。
替裴清谢谢我?到底谁才是她的未婚夫?
我说我不想娶她,完全没被在意。
我将东西放在桌上:
“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拿礼物不合适。”
“雪莲你用了就用了吧,反正我也没死,你不必担心我会向你索要什么。”
沈昭一时有些愣怔,随机冷笑:“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你要是继续死缠烂打,我可不客气!”
我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轻声道:“不会的。”
沈昭一时有些心悸。
按照她的想法,我应该哭天喊地求她不要抛弃我。
借着赠药的借口,继续和她纠缠。
为什么突然这么疏离了?
是不是生气了?
也是,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成亲前就有情人呢?
更何况她对我的羞辱远远不止这些。
她上前一步想拉住我:“砚哥哥……”
若是以往听到她这么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可现在我只是笑了笑,温声道:“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回去了。”
没有预料中的纠缠不说,声音还比以往更温和。
沈昭心里一紧。
她总感觉我虽然就在眼前,却和她好似牛郎织女,被银河隔开万丈远。
沈昭隐隐约约觉得事情脱离了她的控制。
她想再次拉住我,却被她的小姐妹们拉走。
“哎呀,昭昭你不用担心,我看他就是欲擒故纵,想让你对他心软。”
“就是啊,你都答应他婚礼如期举行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说裴清还下不了床呢,你不去看看他?我们带的这些礼物还要你转交给裴清呢。”
“某些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贼心不死,跑到你面前来恶心你,你可别心软。”
听着这些一如既往贬低的话,我却没有想象中难过。
毕竟死掉的心是没有感觉的。
今日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暖的。
目送她们离开,我拿到了军医需要的药材回了营。
林府已经修好了,我顺道去看了看。
屋子里崭新,还有不少成亲会用到的东西。
龙凤烛,喜果,花生桂圆……
看着这些东西,我的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但是我不会留恋。
我找来亲卫,把这些东西分发了下去。
那对品质上佳的龙凤烛被我送给了近日要成亲的手下。
亲卫很是不解:
“将军,这些东西我们置办了那么久,要是重新置办,时间上来不及的。”
我笑了笑:
“不用重新置办。”
亲卫不解,但还是按我说的做了。
毫无人烟的宅邸,没有一丝温暖。
4
皇帝的赏赐不能随意对待。
可我心已死,自是不想再住下去的。
我把这里让给手下有些残疾和不能上战场的老兵住。
他们对我很是感激。
婚期将近,我想在那之前离开。
我进宫和皇帝说想继续镇守北疆,我配不上沈昭,两家的婚事取消。
许是我伤病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骇人,皇帝同意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
北疆苦寒,可我觉得,它比京城好一千倍。
皇帝为了安抚我,在宫里举办了宴席。
所有官眷都可以参加。
沈昭自然也在。
宴席上的灯火亮如白昼。
我嫌吵闹,躲在槐树上。
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是沈昭和裴清。
裴清不过是侍郎家的庶子,以他的身份,本不可以参加这场宴席。
沈昭是真的爱他啊。
当年我也求沈昭在宫宴上带上我,我想陪着她。
可她没有答应,嘲笑我:“林砚,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行吗?我带着你只会丢人!你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让人厌烦!”
我垂下眼,再也没有出声。
沈昭和裴清共执一盏莲花灯,正聊的开心。
不知道裴清说了什么,沈昭笑的花枝乱颤。
“那粗鄙的家伙怎么能和你比?阿清,还好有你在。那家伙若是瞧见,怕是连生气都不敢。”
“他从小就这般懦弱,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原来我对她的顺从在她眼里是懦弱。
裴清揽过她的腰:“气死才好,省得碍眼。”
我低头看了看掌心结痂的伤,忽然觉得可笑。
我躲在树上看着他们谈情说爱,最后两人甚至亲到了一起。
眼看两人越来越过火,裴清的手已经钻到了她的裙底。
我忍不住摇了摇树枝。
两人如同惊弓之鸟,被吓得停了下来。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沈昭的手抚上裴清的脸庞,
“裴郎,过几日我就要嫁给那家伙了,你可怎么办呐?”
裴清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只要你想,我随时在。”
“胡说,你不娶妻生子了?”
“你就是我的妻,有你就够了。最好能给我生个孩子,那样我也死而无憾了。”
“讨厌!”
说着说着他们又交缠在一起。
我趁着他们不注意脚尖点地离开了这里。
皇家宴席无可指摘,只不过我孤身一人,更显得凄凉罢了。
宴席结束,我正打算离开,却被裴清拦住了。
我不想和他交流,抬步就要离开。
他拉住我:“林将军,你急什么?回去也没人等你,还不如和我说说话呢。”
“你说你这个癞蛤蟆怎么配得上昭昭那样美好的女孩子的?皇上赐婚给你真是瞎了眼。”
他忿忿不平。
“听说北疆人好饮血啖肉,你在北疆那么多年,不会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吧?噫,好恶心。”
“昭昭爱的人只有我,我警告你不要试图去干涉她,就算她嫁给你,她的心在我这,你只要老实本分就行,听到了没有?”
“你这等没用之人,要不是当年我在贼窝救了昭昭,你现在连她都见不到,要你何用?”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时候。
那是我入伍的第五个年头,我收到消息说沈昭被绑到了贼窝。
没来得及多想,我冲去贼窝要救她出来。
我杀光了贼人,带着沈昭就要走,却被她拿簪子贯穿了手心。
她以为我和贼人是一伙的。
我正要解释,裴清带着官兵来了。
将领无诏不得入京,我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把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转身就走。
没想到沈昭以为是裴清救的他,怪不得如此喜爱他。
我看着裴清,祝福他们:
“祝你们百年好合。”
裴清觉得我莫名其妙。
我没再理他,转身离开。
过了几日,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安排好了一切,也是时候离开了!
5
大婚当日,沈家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婚礼。
不管沈昭如何瞧不上我,我也是皇帝亲封的将军,况且圣旨赐婚,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敷衍。
沈昭的闺房内,她的小姐妹们叽叽喳喳和她说着话。
“昭昭,你嫁给他就住在林府了,还能和我们一起聚会吗?他不会拦着你不让你出门吧!”
沈昭等着带上凤冠,听到这话冷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
喜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林府门口。
他们看着干干净净的林府,顿时傻眼了:
“林府怎的连个囍字也没挂着?”
“林砚呢?他怎么不来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