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魏峥旋身将母子护在怀中。箭矢穿透肩胛的瞬间,
他看见景明帝的龙纹靴踏碎满地血珠。帝王手中握着的,正是他昨夜呈上的北疆布防图。
"爱卿果然没让朕失望。"景明帝的剑尖挑起婴儿襁褓,"用这个柔然余孽换突厥五城,
当真是笔好买卖。"突然挥剑斩断密道机关绳,碎石如暴雨倾泻而下。
苏玉容在最后时刻将魏峥推出塌陷区。隔着纷落的乱石,她染血的手指在墙上急速书写。
魏峥疯狂劈砍着坠石,却只来得及看清半阙血诗——"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他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眼。
琥珀色瞳孔里映出苏玉容最后的微笑,与十年前灯市上递来玉佩的少女重叠。
太极殿的蟠龙柱渗出细密血珠时,魏峥正握着半截断簪挑灯夜战。
北疆舆图上的朱砂标记突然开始游动,化作苏玉容眉心血痣的形状。他猛地打翻灯盏,
却在泼溅的灯油里看见自己左眼变成琥珀色。"将军又魇着了?"副将掀帘进来,
手中漆盘盛着碗腥甜汤药,"按您吩咐,用三皇子的胎发做药引熬的安神汤。
"魏峥的剑比话音更快,寒光闪过,副将的咽喉裂开细缝。没有鲜血喷溅,
只有无数漆黑甲虫从伤口涌出,拼成苏玉容临终前未写完的血书——"未央宫梅林第三株"。
子时的梆子声格外凄厉。魏峥踏过满地虫尸,在梅树下挖出个描金檀木匣。
匣中锦缎裹着支森白骨簪,簪头雕着交颈鸳鸯,
正是永昌二十三年他亲手雕给灯市少女的定情信物。只是如今簪身沁满血丝,
凑近能闻见曼陀罗混着腐尸的甜腥。"原来将军还记得这个。"幽冷女声自树后传来,
苏玉容一袭素缟立于月下,颈间缠着浸血的绷带。她伸手接住飘落的梅瓣,
雪白掌心赫然是魏峥昨夜被毒箭所伤的溃烂痕迹。魏峥的剑尖抵住她心口,却见她解开发髻,
三千青丝垂落处露出后颈烙印——那是他父亲魏老将军的私印。"很惊讶么?
"她将骨簪刺入溃烂的伤口,"你父亲在我身上烙了十七处...